第十六章、角鬥場裡的故事(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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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管處的地下臨時監牢裡,獲得許可的雲兒和木頭兒帶著一些吃食來探望被關押的侯永逸,漆黑的監牢裡陰暗潮溼、不時有一陣陣的哀嚎和驚叫聲,長長的監牢走廊兩側釘在牆壁上幾隻火把,給著聳人的長廊更增添了一些陰森的氣氛。
也許人類絕大多數都是嚮往著和平與自由的,但是作為人城的權貴們而言,似乎也需要一些暴力手段和懲戒手段來維護自身的統治,這已經是多年以來人性的黑暗所造就的,幾乎不可能是短時間內就可以改變的現狀。
木頭兒似乎對侯永逸選擇角鬥場有些疑惑,但云兒卻沒有理會那麼許多,雖然也修行搬靈法,但是雲兒在侯永逸的身邊從來不使用,這也不得不說這才是一個小女人應該有的狀態,給足了侯永逸的面子和作為男人的尊嚴,但是毫不自知的侯永逸也許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
“為什麼?”
“家裡都還好吧?”
木頭兒和侯永逸的第一句對話看似風馬牛不相及,但卻顯示了兩人在關注著不同的問題。木頭兒關心侯永逸並且想要知道原因,而侯永逸似乎對這個選擇完全不在意,只在意家裡安好、朋友安好。
沉默了一會兒,雲兒略顯得哽咽和沙啞的聲音斷斷續續,她很清楚在木頭兒和侯永逸還沒有完全交換完意見的時候,自己並不適合插話打斷。只是輕輕的帶著哽咽說道:“家裡一切都好,沒有損失,只是你~~~”說完,不由得轉過頭去,兩行清淚順著白皙的面頰滑落,滴落在侯永逸所處的牢房外的黑黝黝的地面上,
“那就好,那就好!”侯永逸笑著說了兩聲好,轉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只顧抹眼淚的雲兒,似乎感覺雲兒有什麼不一樣了,好像~~~有點發福?
“黑猴,土塊兒還沒有來!是不是~~?”木頭兒輕輕的說了一句,謹慎的左右看了一眼。而牢房是直接在地下挖出的,一間牢房除了用木頭包裹著銅皮做的小門之外,三面則都是堅硬的巖壁。
“土塊兒應該是有事耽擱了,或者他也在尋找我們?只是不知道我們在哪~~~”侯永逸猜想,並不是特別擔心,畢竟土塊兒現在不是平常人,一身傳承也是修到了一定程度的。哪怕遇到危險,短時間內靠著雷電屬性所賦予的速度,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那你~~~?”
聽到木頭兒再次詢問,侯永逸才訕訕的說道:“你知道為什麼樹大叔給了我們幾人角鬥場戰士的銘牌麼?”
木頭兒有點詫異,那一刻腦子裡閃過了無數的想法。
是樹大叔故意設計安排?
還是刻意引導黑猴如此?
抑或是其他什麼想法麼?
看著木頭兒沉思的樣子,侯永逸似乎看出了木頭兒的想法,打斷他的沉思沉聲說道:“人城看似花團錦簇,但是實際上腐朽不堪。權貴們爭權奪利,百姓們為了生存苦苦掙扎。這一切都是極為脆弱的。如今還能運轉,那是因為不知道什麼緣故黑森林不容的獸人族進入,據說獸人族進入黑森林中之後會回溯野獸的形態,甚至直接消亡。”
“你是故意想要進入角鬥場?”
“不錯,既然樹大叔有想法,而如今我們的情況,並沒有什麼權力去選擇。不如趁著這次的機會,進入角鬥場,也許我可以從決鬥場中發現一些樹大叔想要我們知道的東西也不一定喲!”不得不說,侯永逸的這種想法是建立在信任樹大叔的前提之下,所有的猜想都是樹大叔不會坑害自己。
而木頭兒、土塊兒甚至於雲兒在對待這些事情的時候,似乎就明顯多了一些考慮。說不上孰對孰錯,只是由於成長環境的不同罷了。
“我知道了,你想要我怎麼做?”木頭兒知道,侯永逸如果去了角鬥場,生死方面自己是對他有信心,畢竟在木頭兒的心裡,侯永逸一直是三人當中最神秘而強悍的,就拿看不出屬性的能力和一次性吸收七顆元丹來看,自己幾人是遠遠比不了的。
“回家,想辦法先找到土塊兒,然後~~~聽雲兒的安排!”侯永逸說出一句以往從來沒有透漏過的想法,聽從雲兒的安排。這個決定其實也冒了一些風險,畢竟大家對待雲兒和對待自己不一樣。但促使侯永逸如此決定的原因,就在於自己被城衛軍帶走時,雲兒的機敏。
再加上,雲兒原本神秘的身份,雖然侯永逸已經猜到雲兒可能是某一家權貴家族的小姐,但具體是哪一家,並不知道。而云兒不願意談及這些事情,侯永逸幾人也不想去過多的追問。但幾個月的相處下來,侯永逸幾人清楚的感覺到這個雲兒是個很真實的少女。
“也不錯,雲兒小姐睿智有餘,對人城似乎比我們更加的熟悉。”木頭兒沒有什麼意見,而身旁的雲兒此刻也止住了啜泣,緩緩往前走了半步。“黑哥哥~~~”“雲兒,我若進入角鬥場,短時間不一定能再見到你們。家裡的這些事情,讓木頭兒幫你一起打理。”侯永逸伸手想要為雲兒擦拭淚水,但似乎又覺得不妥,手剛伸出一般便又放了下來。
這一幕自然也被雲兒看到了,驚慌、嬌羞、期待等等情緒一時間起起伏伏,但看到侯永逸終究是放下了伸向自己手,不自覺的也有一些失望、難過和傷感。“你放心,黑哥哥~~你放心,你去了那角鬥場,定要照顧好自己,裡面刀槍無眼,據說條件還很差~~~”說到這裡,雲兒再也忍不住了。
一把抓起侯永逸的手,輕輕的抱在自己的臉龐一側,讓著心中念念不絕的大手,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臉龐。這感覺,雲兒頓時有些釋然~~~自己想要的不就是這種安靜的陪伴麼?想當初,不願意父親的安排,為了躲避這一段不受自己控制的人生,毅然決然的帶著四名奴婢離開人城。
雲兒那一瞬間,思緒已經飄飄然飛向了遠方,那是一段不堪入目的回憶,而此時自己身體的變化更彰顯著一切似乎都在把自己推向深淵,還好~~~幸好~~~心中那個正直可靠、充滿活力、有時候還有些呆傻的人還在,那便一切都好。
可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又該如何跟他去訴說呢?
送別了木頭兒和雲兒,站在牢房中的侯永逸百感交集,看著雲兒欲言又止的樣子,侯永逸知道她要說什麼,甚至可以猜到雲兒的心態。但自己即將不如角鬥場,未來一片茫然,不屬於這篇星空下的自己,尚且只是為了生存和安逸的活下去而努力。
如此狀態之下,又如何能給她一個穩定而幸福的環境呢?
有些事情就是如此,當冥冥中有一股力量推動你去做某些事情的時候;你因為各種原因猶豫了、彷徨了、錯過了,那邊再也沒有機會去解釋和挽回。而多年後當幾人奔走東西,各自踏上一條屬於自己的道路的時候,侯永逸回憶起來也不免為當年這一次牢房裡幾乎攤牌的機會失去,而微微有些遺憾。
是啊,誰的少年不彷徨?誰的青春不迷茫?
各懷心思,一場匆匆的牢房內的探視,就這麼在城管處監牢看守的吆喝聲中結束了。接下來,侯永逸已經沒有時間過於感懷和猶豫,因為明天的自己應該就將會被送入角鬥場,那才是一次對自己火與血的熬煉。
角鬥場位於內兩城的其中一處開闊地,與其他建築有部分一定會深入地底不同,角鬥場幾乎沒有地下建築,基本上都聳立在地表之上,而形狀則與人城的形狀類似,是一個漏斗狀的螺旋結構,從遠處看,像是一座圓錐形的大山,從角鬥場裡面看則是自中間開始向四周逐層擴大的樣子。
被城衛軍用皮囊矇住頭的侯永逸施施然跟著手上鐐銬的拉扯一步步往前走去,漆黑的皮囊完全遮住了侯永逸的視線,僅僅只是憑藉著自己的感官和靈敏的元力知道,現在應該是正在被押解往角鬥場的路上,周邊嘰嘰喳喳的議論,似乎也給一路上觀望的人們增加了不少的談資。
而鐐銬之間的碰撞讓侯永逸也能清晰的感觸到他們這一隊被押解的人裡,居於自己前後的兩人應該也是搬靈法的擁有者,因為偶爾被侯永逸探查出的元力撥動,顯示著他們似乎無時無刻不再運轉,這也是絕大多數搬靈法擁有者在被角鬥場三個字壓迫之下,無奈之舉。
在將近兩個時辰的緩慢行進之後,似乎終於到了目的地。一聲聲呵斥和吆喝聲驅趕著侯永逸一群人繼續往前走去,前方應該是往下走的臺階,甚至有人因為腳下踏空連累的一隊被押解的人類人仰馬翻摔倒在地。
這一舉動也引得了周邊人類的哈哈大小,似乎這是日常押解中最有趣的事情了。而在被押解去角鬥場之前,所有人的裝束也已經被迫做了更換,每個人都只更換上了一套簡單的皮甲套裝。感覺著面板被隔得生疼,侯永逸不免心裡暗罵著城管處的不人道,不過話說回來,在人城這個地界,哪裡還有什麼人道可言。
一段連續的下行中,侯永逸漸漸已經提起了精神,微微散發出的魂力似乎無人察覺,魂力就像是自己的眼睛,而自己則能夠透過魂力的探究,清楚的瞭解到現在所處的位置和周邊的一切情況。甚至於如果他願意,他甚至可以像放大鏡一般拉近周邊一切事物的觀察視角,乃至於地上爬蟲、空中蚊蠅都能清晰可見。
如旋轉樓梯一般的下行終於結束,迎面而來的是一處依舊陰暗的地下建築,身旁密密麻麻的被驅趕下來的足足有上百號人,這些也應該都是如自己一樣被迫或主動被編入角鬥場的同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