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快走吧,雨越下越大了,我可不想雨打頭呢!”侯永逸笑了笑,知道是打趣土塊兒,索性不再說這個話題,而是催著趕緊探查樹洞。

“不對,似乎有呼吸聲!”

“咿呀,你來看,黑猴,有個人!”

剛剛走進樹洞,就覺得身邊刀割一般的風小了許多,木頭兒順手抓一根手臂粗細的樹枝,握在左手,右手食指和中指輕輕一彈,一朵小火苗出現,乾燥的樹枝被點燃,三人站在樹洞口也有些詫異。

“這少年怎麼在這受傷了,還昏迷了過去。呼吸還有,只是很微弱!”木頭兒細心的檢視了一番,定下結論。

“這是個姑娘!”“什麼,姑娘?姑娘啥時候能自己離開人城跑這麼遠了!”土塊兒聽到木頭兒的定論,詫異的瞪大了眼睛。

“先別管這個,我看這姑娘腹部傷口還在流血,如果咱沒遇到也就算了。遇到了不救她,怎麼也說不過去!”侯永逸想了一下,打算施以援手。

原因也很簡單,三人摸索半個多月,也沒有真正找到回人城的路。而這個受傷的姑娘,是現在唯一能夠了解回城路線的人了。不管如何,先就了再說~~~

可是真到救人了,三個少年你看我,我看你,都是雙手一攤。讓他們去打鬥拼殺,這半個多月來磨練,加上神奇繼承的傳承,三人都有不小的戰鬥力。

但是你讓他們三個半大的少年去救人,那是兩眼一抹黑。除了侯永逸能想起前世簡單的包紮之外,這種腹部貫通傷,怎麼處理卻是一點都不知道。“算了,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侯永逸無奈的嘆了口氣。

“土塊兒在數洞口把風,木頭兒把樹洞裡的乾草樹葉堆起來。別點著了啊!”侯永逸在不知不覺中,似乎已經成了三人中發號施令的人,這源自於互相的信任,也源自於侯永逸比常人要機敏的特質。

說罷,侯永逸從土塊兒放在地上的皮兜兜裡翻出來一堆物什。什麼獸皮呀,獸骨呀,獸角呀,還有自己從銀色建築裡收集來的幾塊石頭,幾顆像草一樣的植物,幾顆銀色的果子,還有一堆侯永逸吃剩下的果核。

盯著眼前一堆東西,侯永逸想了想,輕輕解開這少女的皮甲,嘴裡還不住的唸叨:“別怪我呀,姑娘。我是為了救你咧!”

這姑娘看似與三人年紀相仿,也不過十三四歲的樣子。

皮甲下,是一層粗製的麻布衣服作為內襯,這也是侯永逸來到人城後才發現的。原來這裡的人類已經可以使用麻織品了,這比以往在波德小鎮單純的皮甲衣褲要舒服多了,起碼有了墊襯之物,不會那麼硌得慌。

而這姑娘的麻衣雖然不能說很好,但起碼是侯永逸三人難以企及的,這也讓侯永逸覺得這個姑娘不簡單。

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身著男性皮褲護身的姑娘,似乎對這下身衣物進行了改修,明明是男性款式的皮褲,但是卻剛好合身。不緊不松的套在雙腿之上,腹部高高提起,有六根束腰的帶子,一指寬一尺長,寬鬆的束縛在皮褲在腰部位置,且打了幾個皮扣的裝飾,更方便六條束腰帶子穿過。

看似孱弱的少女,此刻腹部一道三指寬的貫通傷呈現在腹部,隨著微弱的呼吸,一絲絲鮮血不斷滲出,皮褲早已經被染紅,輕輕解開六條束腰帶子,內襯也是一條麻褲,但此刻已經黑紅斑塊相見,應該是早先處理過傷口,有些血液凝固,但又經歷了傷口撕裂,導致新舊血液混在一起,看起來格外嚴重。

侯永逸招呼了一聲木頭,處理上身幾道不深不淺的傷口,自己則伸手拿過飲水的圓形小木桶,倒出一些水在掌心輕輕灑在傷口附近,興許是水接觸到傷口、興許是褪下麻褲時候撕扯了傷口附近的面板,只聽嚶嚶了幾聲,但微弱的聲音似乎有些力不從心。

侯永逸也不多想,拿起倒在地上那一堆物什裡,唯一看起來像是藥草的幾顆翠綠色帶著紅色斑點的植物,放在嘴裡一通咀嚼,然後輕輕清洗過傷口附近後,把咀嚼的藥草分成兩團,分別敷在深淺小腹位置的傷口處和背後貫通山口處。

再隨意抓來一張被幾人剝皮的兇獸獸皮,輕輕的纏繞在少女腰部,算是包紮完畢了。侯永逸還記得,用來纏繞在少女腰部的這獸皮,似乎是一條土黃色長蛇的表皮,當時三人為了躲避這條長蛇口中不斷能夠噴出的帶有腐蝕性的氣團,可是好一陣的狼狽。

忙完這一通,也不管這少女體內是否傷了腸道或者內臟,這已經帶有內科學術範圍的救治方式,已經不是現在三人能夠解決的問題了。只是希望這從銀色建築裡帶出來的東西,能夠有所作用,也期望這少女頑強的生命力能夠活下去吧。

忙完這一切,土塊兒倒是不覺得有什麼。但侯永逸和木頭兒確實滿身大漢,外面狂風呼嘯,暴雨傾盆,但樹洞裡這倆少年確實汗流浹背。

侯永逸這才感覺到口腔裡似乎有些奇怪,一種清涼但又帶一些甜味的感覺順著血脈蔓延至周身四處,但這種感覺很快消散不見,轉而是一種微微辣而有一些苦澀的感覺衝擊著自己的口腔。

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感受不斷蔓延,周身上下也出現了一會兒清涼舒爽,一會兒熾熱無比的感受,來不及細細品味,侯永逸習慣性的盤腿坐下運作起巨古獸和陰蛇的搬靈法。

而當土塊兒和木頭兒收回看向侯永逸那奇怪的眼神,又見他盤腿運轉搬靈法而不吐一言,還以為是深處黑森林為了保身,勤加修行呢,於是乎兩人也盤腿坐下。

別人難以體會侯永逸此刻的感受,而他本人卻默默調動周身變異融合了幾種奇怪能量的魂力,先按照巨古獸的搬靈法沿著周身路線運轉,不知不覺中侯永逸進入了一種奇妙的境界當中,或者是不能叫做境界,應該稱呼是一種狀態。

朦朦朧朧中,侯永逸似乎又回到了早前還沒進入人城時那般夢境,而這次似乎夢到的景象又有很大不同。

但見侯永逸周身灰濛濛的,仍舊是灰白色充斥著整片空間。左右環視之下驚奇的發現四周虛空中一顆顆如同瓜果一樣懸掛著許多紅色的橢圓形物什,這物什上或是雷光閃動、或是紅焰濤濤、有些是碧綠一片、而有些是土黃湧動。

在這一片巨大的懸掛著的物什之上,有九顆似乎更加龐大的巨形橢圓狀物什,上面灰白相間,看不出有什麼明顯特殊,只覺得更加龐大。唯一的區別也許就是如此,但細細看去就會發現這九顆巨大的物什,表面上似乎有像是血管一樣的管道,看似柔軟的表面上一起一伏,而九枚巨大的物什中央,有一顆巨蛋最為龐大,快速跳躍起伏的表面似乎彰顯著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將要破壁而出。

就在侯永逸詫異之時,似乎有人在觀察自己,那是一種被人注視的感覺。而且這種注視,就像是母親看著自己的兒子,妻子默默看著自己即將遠行的丈夫一般,侯永逸被看的有些緊張,不由得張口說出了一句話:“你是誰,你為什麼看著我?這是什麼地方?”

話剛一出口,似乎暗地裡那注視侯永逸的目光很是驚奇和詫異,似乎覺得是什麼出乎自己意料和掌控的事情一樣,頓時周邊密密麻麻的巨大物什紛紛晃動起來,就像是一個個嬰孩兒在朝著侯永逸抱怨,抱怨他打擾到了熟睡中的自己。

而唯獨最上方的那九枚更為巨大的物什,不為所動,反而透漏著一種奇怪的資訊,這感覺就像什麼呢?就像是好奇,詫異,另外還有一些驚慌。

“我的孩子,你會明白一切的!”分不清聲音來自於哪裡,也分不清這聲音是男是女,更分不清聲音中的情緒。

但侯永逸清楚的聽到了,不光他聽到了,九枚巨大的物什和一群密密麻麻的稍小一些的蛋狀物什似乎也聽到了,頓時平靜了下來。

而在所有懸在灰濛濛的虛空中的巨蛋都平靜下來的那一刻,侯永逸似乎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束縛推動著,猛地朝著最上方九枚巨蛋中的一顆衝去。

眼看就要撞上這巨蛋,侯永逸急得哇哇大叫,但卻難以發出一點聲音,似乎在自己被神秘力量推動衝向巨蛋的那一刻,自己所有的技能都喪失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