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在刀尖上跳舞(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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礦洞本就如此,督監輪換十日一次,一次監督一個小隊十天,這十天如若不給對方甜頭,估計要受到不少的折磨。況且,這個耿督監還是礦洞裡大名鼎鼎的血手,位列礦洞十大扒皮王第十位。雖然是礦友私下裡給的排名,但是卻充分說明這些人一旦遇到,輕則破財,重則人命難保。
侯永逸剛要答話,就見一側的木頭兒悄聲說了一句:“巴陵石!”“咿,你咋知道,你看到了?我咋沒看到咧。”土塊兒碎碎嘴的說著,但木頭兒已經不再吭聲。侯永逸也很平靜,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木頭兒展現出比常人更加優越的觀察力和敏銳度了。
話不多說,三人進入了這條甬道的最深處,是一個大概十幾平米的類似圓形的不規則礦洞,甬道明顯還沒有往前鋪設,因為這個礦洞就是採掘的目的地。
這整座礦洞是一座出產鐵礦的巴陵級礦坑,巴陵石本就是最小的貨幣單位,雖然人城市井中也有以物易物或者以貝來作為零碎貨幣單位交換物品的。但是對於人城的人類同盟這種管理者而言,巴陵石就是最小單位的。
而作為巴陵級的礦洞,可想而知是一座最低階的礦洞,開採價值也相對最低。但就是這般,也不是每一個人類都能夠受到僱傭,能有資格來採礦的。
堅硬的岩石,稀少的鐵礦石。侯永逸拿著類似於鐵鍬一樣工具,一下下的砸向岩石,幾十次,幾百次,岩石碎裂開來,沒有鐵礦石。繼續砸,岩石繼續碎裂,沒有鐵礦石。
就這樣簡單枯燥的砸石頭,一直要持續到耿督監來通知才能停歇。每年因為採礦過程中礦洞塌方死亡的人類,遠不足因為過度勞累傷病死亡人類的一半,而就是這種簡單枯燥的打擊動作,也讓侯永逸在這幾個月的採礦中變得更加壯實,“鐵礦,土塊兒,快來分離開裝上車。”大半天的敲擊,也不過採集了半車的鐵礦原石,而礦洞裡昏暗的火把、瀰漫的煙塵,渾濁的空氣不由得再次讓侯永逸覺得這樣下去,非得塵肺病不可。
勞累還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敲擊中大量的灰塵吸入肺部,再加上沒有什麼通風的手段,礦洞裡持續的高溫,這才是礦工傷病的關鍵,但這並不會讓管理者們有一絲一毫的憐憫,因為在這個世界,在人城,本就是弱肉強食、本就是這般規則。
渴了,就喝一口隨身木桶裡的水。餓了,就啃兩口剩下捨不得吃的黑黢黢的肉餅。隨著噹噹噹的敲擊聲,一整車鐵礦被土塊兒裝滿了,隨手拿起一塊鐵礦外包裹的碎石朝著甬道一側支撐的原木敲擊了三下,就傳來耿督監的聲音:“哎喲,這麼快就裝滿一車了。不錯不錯,給你記上,裝滿一車!”
“謝謝耿老爺,您費神!”侯永逸的聲音遠遠的穿透瀰漫的灰塵傳來,引得這耿督監更加猥瑣的笑聲。
“操,本來就是一車,好像好要領他多大情一樣!”土塊兒不滿的說著,一口帶著灰塵的濃痰吐到了一邊。
“不克扣少記就好,土塊兒,不要計較這麼多,嘴上奉承幾句,咱們也沒丟了幾塊巴陵石。”侯永逸輕輕的安慰著,擦了一把汗,有打算和木頭兒繼續埋頭挖礦。
就在這時,頭頂簌簌的似乎又落下了一下小石塊和灰塵,土塊兒淡定的撇了撇嘴,雖然心裡知道侯永逸的話不錯,但是看到這種人的嘴臉,難免讓他有點不爽。
當!當!當!極富有節奏的工具敲擊,不僅可以節省一些體力、也是枯燥的礦工生活唯一的樂趣。木頭兒因為不怎麼愛說話,且身形比侯永逸還要弱小,但依舊拿著工具咬牙堅持著敲擊岩石。
只有土塊兒不清不楚的哼唧著什麼,不斷地清理出一塊塊鐵礦、並分別把鐵礦原石裝在一輛木製礦車上,把碎石裝在另外一輛車上。
且不要小看這些碎石,一車碎石也是可以計入產能的,雖然僅有一車鐵礦石的十分之一,但只要下力氣打碎裝起來就好,運送出去後,是人城鋪設道路,修建屋舍的材料咧。
“黑。。。黑猴,我。。。”大半天都不怎麼會講話的木頭兒帶著發顫的聲音輕輕喊了一聲。“什麼?木頭兒,怎麼了?”侯永逸停下手裡的敲擊,走了兩步,朝著一側木頭兒詢問。
“我好像挖到什麼東西了。。。”木頭兒明顯更加顫抖的聲音代表著他原本古井無波的情緒,此刻非常的激動。侯永逸心裡咯噔一下,腦海裡出現了無數的幻想:“挖到東西了,挖到什麼?難道真的被土塊兒說到了,是武?還是搬靈法?”來不及多想,悄悄朝著土塊兒叫了一聲,讓土塊兒看著甬道,避免敲擊聲停止了,被外面的耿督監闖進來。
“好像是。。。一把武器!”木頭兒湊近,接著昏暗的活動,隔著灰濛濛的煙塵,輕輕的翻開剛剛敲擊掉落的這塊岩石,侯永逸也湊了過來,蹲在地上輕輕擦拭開岩石上的灰塵。
只見,這是一柄呈現著暗紅色的武器,像是一把侯永逸前世看到過的飛刀,刀身還插在岩石中,刀柄和小半截刀身露在外面。
“這。。這是?”侯永逸一瞬間,腦海裡閃過了無數的對比,傳說中確實有從礦坑裡、水裡捕魚時、伐木的時候、種植作物的時候發現有一些“武”的東西,甚至於發現一些搬靈法的,一般要麼刻在石頭上、要麼刻在木頭上、有些刻在骨頭上甚至於稀少不知名的玉石上。
但是,從礦坑採掘中發現這種武器,還從沒有聽說過。
“木頭兒,冷靜!外面就是耿扒皮,我們長時間沒有挖礦的聲音,他一定會起疑心,或許可能還會來檢視。”侯永逸瞬間就冷靜了下來,這是史無前例的採礦挖出不知名歲月前武器的事情,一旦被發現,這些到手的東西,一定與他們無緣。甚至於,一些人甚至於會為了保守秘密,而把他們三人玩個神秘失蹤。
這一刻,侯永逸腦海裡出現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土塊兒,繼續裝車。我繼續採礦!木頭兒。。。”侯永逸撇了一眼又從礦洞頂部掉落的碎石和灰塵,回過頭對著木頭兒說道:“你悄悄把這個東西取出來!依我看這石頭的大小,這個東西應該不大。”木頭兒狠狠的點了點頭,剛剛的顫慄此刻已經變成了激動卻又強壓鎮定。
隨機,噹噹噹的敲擊聲再次響起。甬道外的耿督監側耳聽了一下,嘿嘿一笑,便又把玩起手上的兩枚巴陵石。
巴陵石呈菱形,一側面上凸顯刻著人類聯盟四個大字,另外幾個側面分別凹陷刻著一把劍、一把錘子、一片樹葉、一節麥穗、一把朴刀、還有一個內裡是雲朵狀的圓。兩枚巴陵石滴溜溜在手裡轉動,耿督監更是翹起二郎腿,哼著不知名的小曲,看著格外的悠哉。
而在礦洞裡,侯永逸一邊噹噹噹的採礦,但心思似乎都被木頭兒吸引了。只見木頭兒慢慢的用工具敲擊著這塊岩石,一點點的剝離掉無用的碎石,慢慢的一柄暗紅色的飛刀呈現了全部的輪廓。
飛刀長約半尺,其中一半刀柄、一半刀身。不知名歲月前遺留下來的東西,侯永逸幾人都還不知道具體的作用,甚至於是否堅硬能夠使用,或者這柄刀是否有其他神秘。悄悄地,侯永逸打算用自己的魂力去嘗試接觸一下。
雖然大半年的逃難和採礦,侯永逸魂力恢復了一些,但是自從進入黑森林,他明顯覺得好像在這裡恢復魂力,似乎比在外面要格外的困難。而空氣裡的一絲絲魂力雖然存在,但是卻格外沉重,很難快速的同化並吸收入身體。
這是在尚未踏足人城之前就發現的問題,但卻一直沒有找到原因,更沒有好的解決。
此刻,侯永逸悄悄從眉心分離出一絲魂力,慢慢接近這柄可謂是史前遺留。突然,在距離這柄飛刀三寸的距離,侯永逸感覺自己釋放的這一絲魂力好似進入了泥潭,沉重感、壓抑感襲來。畢竟,這一絲魂力,是取自於侯永逸眉心,跟自己的精神和感官有直接的連結。
一絲魂力帶來的感觸,侯永逸自己感同身受,就在那片刻,這種沼澤般的感覺就消失了。可迎面而來的則是更加快可怕的的氣息:血泊浩瀚的感覺。
就在那一刻,侯永逸似乎迷失了自己,迎面感受到的是這柄飛刀帶著恐怖的壓迫力迎面激射而來,暗紅色的刀身泛起妖豔的紅色,刀身之後彷彿帶著血海骨山,帶著被這柄飛刀屠戮的生靈怨念,而飛刀的靶心就是侯永逸的眉心。
一瞬間,侯永逸強咬牙關,切斷了與那一絲魂力的聯絡,這才在這一刻清醒了過來。
抿了一把額頭上不知道是因為採礦辛苦還是被剛剛景象嚇到而出的冷汗,侯永逸心有餘悸:“這柄飛刀,生此前一定屠戮無數,才有這樣的血腥壓迫的氣勢,倘若我剛剛慢一點切斷魂力,此刻是否真的會將我擊殺在這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