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榮光大陸人類的傳說中,人族並不是這片大陸的原住種族,口口相傳裡,似乎也並不是這個星球的土著。傳說中,無盡歲月之前,人類的祖先因為莫名的原因突然出現在榮光大陸,並一度建立了輝煌的文明,但似乎遭受了襲擊,且短時間內就消亡了。

但是對於傳說裡黑森林的描述,似乎人族和大陸霸主獸人族的描述裡,出奇的一致:神明戰鬥中受傷,在這裡修養,威壓一大片區域,隨著時間推移,形成了一片神秘的森林。

對於侯永逸這個穿越者來講,他能理解神話傳說,但是不明白的是明顯處於極低文明之下的人族和獸人族,為什麼都知道這個大陸以及星球的概念?甚至在一些傳說的描述裡,也有極大的相似點。

此時他已經沒有時間去思考這些問題了,因為進入黑森林之後,伴隨著大批逃難而來的人類,早已與波德小鎮酒莊護衛隊和一干親信失散,甚至連老師博塔斯也不見蹤影,身邊也只有剛剛巧遇的比卡爾一個人。

他需要弄明白,這些逃難者一直前行的目的地是哪裡?

甚至要考慮,今天晚上吃什麼!

苦心經營的波德小鎮,原以為憑藉著城高器利的優勢,起碼可以拖延獸人族進攻一段時間,哪知道也不過是三天時間,除了對方試探性攻擊時給與對方一些新武器弓箭打出的傷害之外,居然一次夜襲,翼人族就完全突破了防線,這也讓侯永逸懊惱不已,暗自感嘆還是自己太嫩了。

這種多年經營毀於一旦,失去財富、隊伍、地盤,並且悲哀的失敗感一直讓侯永逸深深的懊惱。“自己的認知中,對戰爭的瞭解太少了,以為憑藉一些奇思妙想就可以,在絕對戰力之下,花招並沒有太大用處。”侯永逸一邊想著,一邊在比卡爾的陪伴下,順著逃難的人流漸行漸遠。

入夜,黑森林的氣溫已經降低了很多,本就茂密的森林,在夜晚更顯得孤寂和清冷。幸運的是,這是大陸的夏季,雖然冷,但卻不是不可忍受。但是比卡爾和自己咕嚕嚕的肚子,已經預示著長時間未進食的胃在發起嚴重抗議。

“主人,我去找點吃的,夜裡許多動物都出來活動,興許還能像前幾天一樣,獵到一隻長耳兔呢。”比卡爾沉聲說著,一邊低頭等著侯永逸的默許。“嗯,比卡爾,辛苦了,早去早回。”“是的,主人。”

看著這個堅毅的比卡爾的背影,侯永逸默默閉上了眼睛,用冥想來抵抗飢餓,順便恢復自己因為波德小鎮大戰而幾乎枯竭的魂力。但這種摸索著回覆和提升的方式,實在是很枯燥。侯永逸耐下心來,漸漸進入到古井無波的內視當中。

原本環繞在大腦溝壑中的灰白色魂力,此時早就已經蕩然無存,僅僅是眉心處的魂力漩渦,還在緩慢的旋轉,原本已經晉升高階魂師的狀態早已不復存在,巨大的消耗似乎直接將侯永逸打落學徒的層次,唯一好的就是自己仍舊能夠感受到空氣裡絲絲魂力的存在,隨著侯永逸慢慢引導眉心處那可憐的魂力順著固定的迴圈方式周身運轉,身體像是渴望雨露的土地,急切的吸取著這微不足道的飄散的魂力。

不知過了多久,侯永逸似乎感覺到了注視的目光,猛地睜開眼睛。入眼卻不是黑森林的背景,也不是深夜的黑暗,更沒有逃難人群裡幼兒的啼哭和女人的哭泣聲。一片灰茫茫的世界浮現在眼前,難以分辨上下與左右,因為充斥眼簾的盡是灰色。無邊無際的灰色,侯永逸呆呆的站在其中:“這是什麼地方?”

沒有聲音,沒有生命,沒有方向,更沒有時間流逝的感覺,只有一片灰濛濛的世界,或者是空間。侯永逸有些慌,額頭悄悄已經有些汗漬,似乎所有的感官都沒有了用武之地,好像是一片囚籠。不甘於此的侯永逸抬腳想要往前走去,索性腳下灰濛濛的,但似乎能夠踩到類似土地一樣的實物。

不知過了過久,一直邁步行走的侯永逸似乎看到了遠處泛起的一絲絲綠色,在這灰濛濛的空間裡顯得格外的扎眼,也讓心神不寧的他有了一絲興奮。加快腳步行走的侯永逸難以抑制的希望能夠走出這片莫名其妙的空間,甚至於遇到個人也行,哪怕不是人,遇到個動物也行。

可是,事與願違,不斷地行走帶來的只是疲勞感,飢餓感,遠處那微弱的綠色依舊遙遠,觸之不及。

意識漸漸模糊,侯永逸漸漸已經堅持不住,巨量的精神壓力和壓抑的氣氛已經讓他開始出現幻覺。就在這是,哪一點遙遠的綠色,瞬間爆發出了無限的光彩,似乎被上下分割成了兩瓣,其中站著一個類人形的生物,雙手向上,腳踩綠光。。。

只那一瞬間,這類人的生物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一把武器,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就見他這麼平平一揮,就見整個灰濛濛的空間劇烈的震顫。就像是油水分離一樣,不斷的分割和明晰,成片的淺白色從灰濛濛的空間中擠出,逐漸向上飄去,而灰濛濛中擠出的玄色則向下沉澱,侯永逸再也承受不住這種上下撕扯的感覺和巨大的衝擊,昏闕了過去,自始自終在這片灰濛濛空間裡發生的一切,侯永逸都不明所以,更無法認知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昏迷的一瞬間,侯永逸醒了過來:“原來是一場夢境!”他暗自摸了一把汗,這夢做的太過於逼真。此時的逃荒營地裡,只有幾簇冒著火星的篝火還在噼啪的響著木柴燒裂的聲音,此起彼伏的呼嚕聲,是唯一能讓他感覺這是黑森林的真實感,抬頭看了看掛在天空那輪圓月,似乎已經是幾近黎明時分,但猛地想起比卡爾入夜就去尋找食物,到現在還沒有回來,頓時讓侯永逸產生了一陣強烈的危機感:“難道是獸人族追進來抓走了比卡爾?”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從灰濛濛夢境中醒來的侯永逸,並沒有感受到飢餓感,這也算是一種幸福了吧。想到這裡,侯永逸悄悄站起身來,慢慢收起披在身上那一片獸皮,這是冥想前擔心寒冷披上的,儘管黑喲喲的還有巨大的腥味,但也是唯一的財富了。站起身的侯永逸,分辨了一下方向,朝著比卡爾離開的大致方向走去,或許比卡爾在埋伏獵物?侯永逸想著,漸漸走進了偏離常規人族撤退路線的區域。

黑森林的深夜,最是陰森,夜晚的人族視覺能力極差,但卻是許多野獸甚至於蟲族活躍的時間,走了大約一個小時的時間,侯永逸依舊毫無發現,一路上憑藉直覺躲避這奇怪的灰色朱蛤、白色蜘蛛這些怪蟲。一步邁出,只聽到咔嚓一聲,侯永逸低頭看去,一支細細的長棍積壓著枯枝,侯永逸定睛一看,好像有點熟悉,這似乎是比卡爾的手杖,在逃離的途中這是每一個人族逃難者的必備,既能防身,也可以輔助行走。

但就這這麼靜靜的躺著,侯永逸頓感不妙,手杖的丟失也許代表著比卡爾遇到了危險,侯永逸趕緊向四周望去,希望能夠發現一些蛛絲馬跡,但黑夜帶來的只是一片灰濛濛,如果不是因為幾近黎明,甚至在黑森林裡只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難道,比卡爾遇到危險了?”但是為什麼手杖沒有絲毫受損,附近也沒有打鬥的痕跡?

想到這裡,眯著眼的話偶用以抄起兩根手杖,辨認了一下方向快步向前走去。穿過這片灌木叢,豁然開朗,侯永逸驚奇的在於遠處有一片黑壓壓的小土包,似乎是個小山坡?四周沒有茂密的植被和綠色,只有紅褐色的土壤。

往前一步邁出,腳下又想起咔嚓的聲音,蹲下身子看去,才發現是灰白色的枯骨,看著像是某一種動物的屍骸,莫名的危機感和壓迫感,讓侯永逸環視四周,伴隨著幾近黎明昏暗的光線,似乎圍繞在這小土丘四周,一大片空地上密密麻麻的散落著各種獸角、獸骨、甚至於一些血肉乾枯的靡靡之物。

就在這時,也許是踩斷枯骨的聲音、也許是侯永逸散發的人類氣味,之間小山包的一側突然竄出一隻奇怪的生物。說奇怪,是因為那一瞬間,侯永逸以為是一隻猴子,但卻不是,灰白色的皮毛、血紅色的雙目,後肢粗壯,前肢稍顯的有些短小,短短的尾巴在怪物跳出的那一刻伸的筆直,一張嘴,滿口鋸齒狀的利牙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來不及多想,眼看這怪獸就要撲面而來,侯永逸來不及多想,一瞬間精神高度集中,大腦及眉心裡那可憐的魂力瞬間被調動了起來,遠遠跳過來就要撲上侯永逸的怪獸,早已在哪瞬間的侯永逸算好了撲擊路線,就待一瞬間的全力一擊。

就在這一刻,之間怪獸毛茸茸的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猶豫迷茫的神情,短短的尾巴一甩,徑直在空中變換角度,一閃就落在了一旁的地上。怪物後肢著地,朝著侯永逸一會兒呲牙,一會兒咧嘴,一會兒又顯得有些親暱。直把侯永逸看的一愣,這怪獸難不成是個傻子吧?

“你才是傻子呢,你全家都是傻子!”

“誰,誰在跟我說話?”侯永逸有些詫異,那種明明聽到有個奶聲奶氣的聲音,但卻明明沒有人的感覺,有點讓侯永逸抓狂,警惕性更強了幾分。

“小爺。。。小哥我說的,你闖進我的領地,要不是看你身上有。。。。哼哼,吃掉你!”

“是你?”侯永逸反應過來,是眼前那個身高不足一尺的小怪獸,畢竟這麼大一片地域,只有一人一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