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紹宗不愧是名將,北齊大軍來到濟南城三十里外時已經是臨近傍晚申時,但是仍然抓緊時間將營寨建的非常嚴整。

當晚王澤麾下一隊騎兵以為齊軍剛剛來到必然鬆懈,於是趁夜前去偷襲,結果偷襲不成還丟下了數十屍首別無所獲。

第二日一早,漫天的朝霞映紅了大片的天空,猶如大片的鮮血噴灑在天空中一樣,連地上的人都被染上了一層紅光,一切都在預示著一場血戰即將開始。

“看樣子今天午時之前必有大雨,不知齊軍會不會前來攻打!”羊枯看著漫天紅遍的朝霞對王澤說。

天‘蒙’‘蒙’亮的時候羊枯就與王澤來到城頭檢查守城器械、安撫城中將士了,不過看樣子城上將士自從那日看到鮮卑騎兵被擊敗全軍覆沒後,對己方的實力明顯非常自信。

聽到羊枯的話王澤也看著東面半邊天的朝霞,然後說:“雖說有雨對我等守城更為有利,但是還要以防齊軍偷襲,我聞齊軍統帥是老將慕容紹宗,此人乃是一代名將還是多加小心為上!”

羊枯也是面‘色’凝重的點點頭道:“郎君此言是正理,老夫也曾聽聞此人治軍嚴整,素有名將之稱還是小心此人趁雨夜偷城。”

這時平素都不怎麼說話的樊文仲說話了:“郎君,兩位先生,雖說如今城內百姓大部出逃,我想還是要多提防有不軌之徒與城外大軍裡應外合!”

王澤看著平素就話語頗少的樊文仲笑道:“文仲此言頗合我意!”樊文仲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說著王澤對程虎道:“二兄傳我將令由燕小五、朱伯符、許崢統帥白狼營在城中各處巡視,但有不遵戒令犯我軍規者立斬無赦!”

這時王澤除了在城南山上佈置了兩處營寨由褚宏航、劉忠率部駐守,其他的軍隊已經全部撤人城內堅守,當然騎兵照例是要在城外的。

濟南城雖說富庶但原來最多也就是二十餘萬人口,如今城中百姓大半逃亡只餘七八萬人在城內,所以王澤麾下的兵馬也有六七萬在城內倒也不顯得擁擠。

這幾日燕小五等人根據在周邊城池觀測到的資料,結合城內百姓外逃時的登記資料,一共抓獲了數批隱藏在城內的齊軍暗樁,其中更有一處院子裡藏有上百名‘精’銳死士,只等齊國大軍攻城時趁機偷襲城‘門’。

本來吧這幫齊國死士藏得也‘挺’好的,城內百姓大多逃亡他們這處院子也是事先準備好的,只是藏在別的地方沒有過來,等城內百姓外逃時趁著‘混’‘亂’才分批聚集到這處院落。

可是誰知王澤來了這麼一手,城內百姓出逃還要登記,再結合在城牆上用王澤那隻寶貝望遠鏡仔細觀測城內各處,沒多久就發現了藏起來的這些齊國死士的蹤跡。

巳時城外的齊軍將士飽食之後開始出營了,王澤不可思議的說:“這天不是要下雨了麼?難道還要攻城?”

之前王澤和羊枯、濮陽勳商議後認為,今日必然有雨那麼齊軍要麼會等明後日雨停之後攻城,要麼就是很可能會在雨夜時趁著下雨前來偷襲。

可是現在齊軍不跟你這樣玩了,人家不管下不下雨直接就擺出了堂堂正兵直接攻城。

齊軍大營中對於是否今日攻城也有相當強的反對意見,特別是副帥高潛認為今日必然有雨,而下雨時進攻城池對齊軍非常不利。

首先齊軍的弓箭因為下雨都不能使用,攻城的大型器具運輸不便,而且因為下雨導致城牆溼滑,攻城將士極易從雲梯上摔下。

再者下雨時因為齊軍進攻是仰攻,雨水極易進入攻城將士眼中導致視野模糊,對作戰不利。

其他的反對理由一大堆。

但是都督青兗濟齊光五州軍事的慕容紹宗還是強烈要求今日進攻,他認為己方騎兵稀少不足五千,而反賊有上萬名騎兵,下雨時敵方的騎兵便不能出擊。

當然更重要的是慕容紹宗在城內有了多方佈置,到時裡應外合定然可以拿下濟南城。

高潛畢竟是年輕資歷淺,軍中諸將都贊同了慕容紹宗的主張,高潛摞下狠話,若是戰敗必然有慕容紹宗負責。

既然已經決定攻城,隨著大都督慕容紹宗的一道道命令,齊軍大營就好像是一部‘精’密的機器一樣開始轉動起來。

一隊隊士兵按各屬營號逐一出營,從水上運來的大型攻城器械也開始運出來,撞錘、擼盾、鵝車、箭樓等在一隊隊士兵的號子聲中慢慢的從濟水岸邊向濟南城移動過去。

“哼,看來齊軍視我等所守城池頃刻可下呀!”王澤站在城樓上看著緩緩靠近的齊軍冷哼道。

因為濟南城附近泉水密佈,城外還是有一道不算窄的護城河的,齊軍要攻城首先就要先將護城河填平。

二十餘部足足有濟南城牆一樣高,不,是比濟南城的城牆還高的箭樓慢慢的移動到了城外百丈附近,遠遠可以看到上面站滿了手持強弓計程車兵。

自學起家專業守城的秦朗這一會正在挨個檢查城頭一口口大鍋中熬製的金汁,是用人糞馬糞加上砒霜等各種毒‘藥’熬製而成的。

只要人被濺到就會皮開‘肉’綻,哪怕只是一點都有可能感染而死,真可謂是早期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生化武器的鼻祖呀!

“秦伯伯,為什麼現在不用‘床’弩‘射’對面的箭樓呢?”王澤見齊軍的箭樓都已經到己方的‘床’弩‘射’程之內了,秦朗仍然沒有命令‘射’擊於是還在那裡檢查各種守城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