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了半句,卻是被繆雪引一把拖住,眼角微有笑意嗔道:「人家小夫妻的事情,你這老頭子瞎攙呼什麼呀?」李睿這話聽得是繆雪引心情大好,剛才對他的惡感消散了大半。

蕭達康聞言也是尷尬的安靜了下來,他一直把蕭霄當做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嘴上說她,但心裡卻疼她得緊。

「哼,林坤,你別在這裡裝好人。」蕭霄憋了一天一夜,再加上被蕭達康訓斥半天的氣,哪裡是這麼容易消的。

雖然無法從李睿懷中掙脫開來,但嘴上卻是不饒人道,咬牙切齒恨道:「你就算是磨破了嘴皮子,我也不會喝你一口臭粥。」

「蕭……」蕭達康一聽這還得了,李睿都放下了男人的面子承認錯誤哄她喝粥了,誰料到她卻……

剛站起身來,卻又是被繆雪引壓了下去,兩人互相瞪著眼睛。慧姨則是捂著嘴輕笑不迭,壓低了聲音道:「老爺,你就放一萬個心吧,他們小夫妻兩個,吵吵鬧鬧不會有事的。」

蕭達康遂也是定下了神,一對渾濁的老眼是假裝正視前方,餘光卻是瞧瞧的瞟啊瞟的。耳朵也是豎了起來,倒是蠻有興趣,想瞧瞧自己女婿有何訓妻良方。而一旁的繆雪引,聞言也是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在較勁鬧騰著的小兩口。

李睿扭了扭身子,讓蕭霄在自己懷中的姿勢更為舒坦了些,瞟了一眼他們三個看好戲的長輩,輕笑著捏了把滿臉淚痕,卻猶自氣鼓鼓的蕭霄皺起的鼻子,柔聲道:「我說親親,老公最是疼你了。來,乖哈,喝一口粥。」說罷,拿起調羹,舀了一勺放在臺几上的粥,送到了她嘴邊。

親親!?蕭霄雞皮疙瘩都要冒了起來,這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加讓人毛骨悚然的暱稱麼?偏偏這混蛋無恥三級的傢伙,要裝麼,就裝像一點。從頭到尾,從語氣到笑容,都透著一股子虛情假意演戲的味道。蕭霄恨不得將他一口咬死,她完全知道這傢伙平常演戲的本事有多高超。現在如此作假法,豈不是還故意在氣自己?更讓蕭霄心情極度鬱悶的是,偏偏三個長輩,卻是不知道這傢伙的那些鬼心思,還當他是真心真意的哄自己開心呢。肺都要氣炸了,冷著臉一個字一個字道:「林坤,我恨你。」

「啪!」蕭達康重重地在臺几上打了一掌,怒氣衝衝站起身來,「蕭霄,你太過份了。」然而,卻又是被兩個女人拉著坐了回去。

蕭霄則是面無表情,淚水又是忍不住淌了下來。心中恨得是牙齒直癢癢,這個天底下最壞的傢伙,在自己長輩面前故意裝好人,卻讓自己做壞人。今天要是不肯喝他的粥,自己這個壞人是當定了。要是喝了他的粥,豈不是中了他的詭計?越想越是恨,越想越是惱火。目光直射著他,暗忖今天即便是死了,也不中他的女幹計。不喝,不喝就不喝。死死的抿著嘴,就是不肯喝李睿那調羹裡的粥。

李睿見得她面色,哪裡猜不出她在想些什

麼。臉上依舊是掛著虛情假意,故意逗弄她怒氣的表情。道理很簡單,養蛇人在採集蛇毒時,通常都會先將蛇逗怒,這樣才能採集到更多的毒液。愛與恨看對立,然而在很多時候,卻是互倚互存。

聽得她如此說話表情,李睿則是低頭湊到她耳畔,低語道:「我說乖乖好老婆,我岳父岳母都在看著呢。給個面子嘛,你這讓我以後怎麼抬得起頭來?要不,大不了以後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咯。」

蕭霄被他嘴唇貼的如此近,幾乎是和自己耳垂碰到了一起,敏感而柔嫩的耳垂,感受著他的熱量,他的呼吸,好一陣麻癢難忍。

然而他說的話,卻反而是讓蕭霄心下舒坦了不少,心中冷笑不迭,「你總算是黔驢技窮了?連這種條件都開了出來,你不是很能麼,繼續再能啊。本小姐就是不吃你這一套,看你繼續蹦躂,看你還能怎麼蹦躂。就是要讓你丟人,讓你偽裝的真面目暴露出來,這樣我胸中一口惡氣才能消散。」

就在蕭霄開始很開心地以為李睿因為破掉了偽裝,讓三個長輩都認清楚了他的真面目,從而發現冤枉了自己時,柔軟的嬌軀卻是一震,彷彿一抹電流,瞬間蔓延到了全身。

麻癢,顫悸。

然過後卻又全身酥麻酥麻的,很舒服。

那些感覺過後,蕭霄昏沉沉的腦袋中,才驟然冒起一股汗毛林立的感覺。

一顆芳心之中,是又羞又憤。

「天哪,他怎麼能做這種事情?尤其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乘著蕭霄不注意,李睿偷偷在她的脖子上嗡了一下。

雖然這個角度看,其餘三人完全被擋住而無法看到,只以為他是在低聲和自己說話,哄著自己呢,誰又能想到他會偷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