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顧昭是想要強硬拒絕,如果秦行烈不同意的話,正好兩個人再打一架,她再放幾句狠話,讓所有人都聽見,以後秦行烈就沒有理由再去找她了。

這樣就能徹底杜絕在秦行烈面前暴露身份的可能。

沒想到秦行烈現在這麼陰險,見勢不妙就開始改換策略,把自己搞得悲情兮兮的,闔履光就完全沒有發作的理由了。

而且,秦行烈都說了,不會對闔履光有什麼其他想法,就是純粹地陪他說說話,然後就會把仲客巍惦記的秘方拿出來——這樣要是都不答應,闔履光就絕對不是東昊人!

真是不知道這幾年他到底都經歷了什麼,怎麼變化這麼大?

顧昭的臉色不用裝也不太好看,她的拳頭有點硬,但是面前的靶子軟了。這種捏緊了拳頭準備打出去,結果卻落空了的感覺,實在很不好。

看到顧昭面色陰晴不定,秦行烈不敢再撩撥她,連忙說道,“履光君,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改天請你去馬場騎馬,如何?”

顧昭冷著臉和秦行烈道別,拒絕了秦行烈送她回家的提議,自己步行回住處去了。

她已經能夠看見,雲從吉羽知道這個訊息之後,會如何催促她去陪著秦行烈的情景。

第二天早上,顧昭來到仲帥府,沒有遇到雲從吉羽,卻遇到了雲從恆先。

雲從恆先帶著人在仲帥府門外,十幾個城衛軍正在把門外高高的木樁上懸掛的屍體清理下去。

不管是來仲帥府門外辦事的普通人,還是仲帥府中的官吏,看見這樣的陣勢,都戰戰兢兢地繞過他們,不敢靠近。

“兄長早。”顧昭一看見雲從恆先,就露出了喜悅的神色,加快了腳步,走到了雲從恆先面前。

雲從恆先陰沉的臉上也露出一絲笑容,“履光弟早。”

顧昭看了看那些已經分不清楚本來面目的屍體,那些城衛軍已經十分隨意地把他們丟在一起,就像是堆著幾根木頭一樣,毫不在意。

“兄長這是要做什麼?”

雲從恆先看了看周圍,他身邊的城衛軍軍官們都識趣地向著周圍退開,不去聽這對好兄弟的對話。

見附近沒有什麼人能聽見,雲從恆先才低聲說道,“康迎江背叛大昊,洩露袁懋等人的訊息,導致袁懋他們全都被控鶴司處死,破壞了重要的計劃,仲帥十分震怒,命令將他公開處以極刑。”

他指了指被清理乾淨的那根木樁,“剮上三千六百刀,然後把他的骨頭架子懸掛在門前,警示其他人。”

顧昭吸了一口涼氣,“袁懋他們全都死了?”

她也壓低了聲音,“兄長,康迎江雖然是北安人,但是他已經為大昊效力多年,早已經沒有了退路。他到底圖個什麼,竟然又背叛大昊?北安皇帝真會不計前嫌?”

雲從恆先冷冷地說道,“他倒不是被控鶴司策反,而是為了保住那唯一一個兒子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