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頭往周圍看了看,詢問道“剛才是誰在喊?”

秦佑謹全身都在顫抖,但不是因為畏懼,而是因為激動。

他從出生到現在,一年都見不到這親生父皇幾面,還都是在節日大聚會時,只能遠遠看著,根本輪不到他覲見。

上輩子他雖然得到了太子之位,但那個時候守正帝已經死了,到最後他都沒能夠光明正大地站在父皇的面前,得到他的認可。

現在,終於有了機會!

秦佑謹緊張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向前幾步走出人群,撲通一聲跪在了御輦前方,“兒臣叩見父皇,願父皇龍體康健。”

守正帝皺了皺眉頭,看著眼前穿著王服的年輕男子,沒有想起這是哪個兒子,跟在一邊的小太監低聲提醒,“陛下,這是十皇子信陽郡王。”

守正帝有點想起了這個兒子的情形,眉頭皺得更緊了,然後緩緩展開,“起來吧。”

秦佑謹連忙起身,一臉孺慕地看著守正帝,“謝父皇。”

守正帝沉吟片刻,才沉聲問道“方才第一聲是你喊的?”

秦佑謹按捺住心中的激動,恭敬地回答,“是,兒臣太激動了,一時忘了規矩,請父皇恕罪。”

守正帝面色淡然,看不出情緒,“你說這是天賜祥瑞?”

秦佑謹心中忐忑,守正帝的反應太過平淡,這讓他有一種事情不在自己控制中的擔憂。但是事已至此,他已經無路可退,只能繼續走下去。

“是,兒臣以為,白鶴有靈,自天而降,舞蹈御前,是上天的旨意,預示我朝海晏河清,父皇長壽如仙鶴。”

秦佑謹低下頭,“兒臣一時欣喜,忘記了規矩,失聲喧譁,請父皇恕罪。”

守正帝沒有回答,只是抬頭平靜地望著面前那兩隻舞蹈的仙鶴。

白色的仙鶴旁若無人,揮動翅膀,在空地上旋轉交錯,長長的脖頸彎曲著,發出悠長清亮的鳴叫聲。

守正帝的嘴角慢慢浮上笑意。

不管是誰安排的這件事,在這個時候,守正帝都想說,做得漂亮!

在這種場合,來一次祥瑞,對於因為東昊軍隊搶佔鬥川關而人心動搖的朝廷來說,是一件好事。

哪怕安排這件事的是他最不喜歡的兒子,守正帝也決定給他賞賜。

“嗯,老十啊,你今年也有……”守正帝想不起這個兒子的年紀了,只好臨時改口,“也不小了,以後不能毛毛躁躁的了。”

“要好好修身養性,讀書明理,才能為朝廷為百姓做事。”

秦佑謹再怎麼沒經驗,也能聽出來,守正帝這番話看似在批評自己,實際上卻是在說,以後會給他擔任實職的機會。

他的心嘣嘣狂跳,無邊的喜悅從心底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