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驚棠其實並不是真的想要去檢查靳栩年抄了多少書,她只是注意到,向芷一都已經快要緊張到窒息了,再不轉移一下她的注意力,她可能隨時要厥過去。

靳栩年朝著靳郗看過去,在對上他的視線之後,不敢有耽擱,轉身給晏驚棠帶路去書房。

晏驚棠挽著靳郗的手,故意放慢了點兒腳步。

她湊到靳郗的耳邊,說道:“你把芷一都嚇壞了。”

靳郗無奈,不然要他怎麼做,在腦門上寫上:不要害怕?

晏驚棠說:“那以後可是你真正的侄媳婦兒,你溫柔一點。”

靳郗認為,晏驚棠這根本就是在為難他,他除了對她,怎麼可能對別的女人溫柔?

晏驚棠才不管那些,她仰著小臉兒看住靳郗,說道:“這是命令,你得聽我的。”

靳郗還能如何,只能夠點頭應下。

四人走進書房,靳栩年將一摞宣紙拿給晏驚棠。

這叫晏驚棠很是詫異,她沒有想到,靳栩年居然會抄的這麼認真,這才多長時間,就抄了這麼一摞。

而且,但從最上面的這張看來,靳栩年的字寫得也很不錯,頗有一番風骨。

晏驚棠翻了幾張,說道:“很乖嘛,這麼怕你三叔啊。”

靳栩年抿唇不敢說話,能不怕嗎?

都要把他送去元佐哥那裡,他要是不老實點兒,等靳郗忙完了再來和他秋後算賬,那他真的是哭都沒有去處了。

又翻了幾頁,晏驚棠看到中間夾了一疊寫著“三嬸,對不起”的宣紙,更是差點兒忍不住笑。

這些“三嬸,對不起”前面,還標著數字,現在已經寫到了一千三百一十六遍,端端正正、工工整整,活似要叫人真的從這些字裡面看到寫字人誠懇的歉意。

晏驚棠將宣紙放回到桌子上面,這才看到,在桌子的另一端,有另外一摞宣紙。

她看向向芷一,問道:“那是你寫的?”

向芷一點了點頭,說道:“栩年寫字的時候我也沒有什麼事情做,就和他一起,當練字了。”

晏驚棠再次感嘆,說一句靳栩年是傻人有傻福都不為過。

靳郗也是不禁朝著靳栩年看過去,這懲罰倒是成了他的約會專案了。

晏驚棠說道:“看在你這麼認真的份兒上,就抄到這裡吧。”

靳栩年怔了下,隨即立刻說道:“謝謝三嬸。”

不難聽得出來,他語氣裡面是真的開心。

靳郗別過眼去,著實是沒眼看。

讓他寫一回毛筆字就跟要了他的命一般,一點兒都不像他們靳家人。

靳栩年卻是看向靳郗,問道:“三叔,我傷好的差不多了,我能和阿芷回學校了不?”

他倒是無所謂,但向芷一一直請假在這兒陪他,雖然她沒有說,但他很清楚,向芷一很擔心她的實驗。

靳郗說道:“隨你們。”

他本來也沒有限制他們的人身自由,是他們自己膽子小罷了。

靳栩年立刻說道:“那我明天就和阿芷回學校了。”

雖然帝寶的環境好,裝修完全是按照他的喜好來的,在這裡住著特別舒服,而且,元佑還每天叫人給他們送吃的過來,小日子過得不要太舒坦。

就是這舒坦中,他日夜擔憂,靳郗會不會突然從樓上下來,找他徹夜談心。

他和向芷一其實都沒有休息好。

也就是因為向芷一是在這兒陪著他的,才沒有叫他出現什麼不好的情緒,還能老老實實地在這裡認真抄書。

可以說,向芷一完完全全就是他的安撫劑,讓他得以這麼乖順聽話。

靳郗沒再多言,只叫他回了學校也自己多注意,便同晏驚棠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