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驚棠回到診室,沒了病人,便將口袋裡面的手機拿了出來。

她這才發現,自己撥出去的電話,居然是撥給南阮的。

剛剛一片混亂之中,晏驚棠根本沒有聽到南阮接通電話的聲音,這會兒看到她發過來的資訊,瞬間是滿臉的黑線。

南阮:甜妹,你那邊怎麼了?你怎麼不說話?

南阮:甜妹,有人找你麻煩是不是?

南阮:甜妹,你再不說話我過來了啊!

南阮:麻個蛋!別讓我知道是哪個孫子欺負我甜妹!

晏驚棠整個頭皮都發麻了,看著滿屏的“甜妹”二字,她真想打爆南阮的頭。

然而,現在比這兩個字更叫晏驚棠著急的是,南阮是個說到做到的女人,她既然說過來了,那就是……

晏驚棠深呼吸了一口氣,還是決定打個電話過去,至少嘗試一下阻攔南阮。

恰在這時,她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螢幕畫面從與南阮的聊天介面變成了來電顯示,來電的人,是靳郗。

晏驚棠幾乎是沒有任何遲疑地,直接接通了電話。

“三爺。”晏驚棠輕喚了一聲,卻是明顯聽到了那頭靳郗彷彿心被放下的聲音。

靳郗說道:“嚇壞了吧,我在趕過來的路上,等我,好嘛?”

晏驚棠還是能夠聽得出來,靳郗聲音中隱隱的顫抖。

她倏地笑了下,故作輕鬆地說道:“聽上去,三爺才是嚇壞了呢。”

靳郗並沒有否認。

天知道他在接到訊息,得知晏驚棠所面對的危險時,有多麼的驚慌失措。

那一瞬間,好似心臟都停跳了一般。

即便元佐已經告知他,人已經帶走了,晏驚棠沒有受傷,情緒也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還能夠繼續的去工作。

可他不親眼見到晏驚棠,只怕是難以將心放下。

奈何他昨晚住在靳家老宅,一路過來,又碰上幾次大堵車,空有一顆超速的心,卻只能被車流裹挾,艱難前行。

靳郗這種從來不曾有過路怒症的人,這一路也是幾度將喇叭按得劈啪作響,若非還尚有一些理智在,他只怕要去動用一些關係,強行開闢一條路出來。

但他不能真的那樣子做,且不說那會有多聲勢浩大,那根本就是要把晏驚棠生推到風口浪尖上去,別說輿,論會置晏驚棠於何地,就單說被父親知曉,只怕都要引一些麻煩出來。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會那樣做。

許久沒有聽到靳郗的回答,晏驚棠更是笑得放肆,仗著靳郗現在不在跟前,大剌剌地說道:“三爺,你這麼害怕呀,那我抱抱你,沒事了喔。”

她根本就是以一種哄孩子的口吻在說話,根本不知道,靳郗在聽到她這話的時候,有多麼的面色複雜。

終於,在四十分鐘之後,診室的門被敲響。

晏驚棠起身去開門,就見和自已一樣,耳朵上戴著耳機的靳郗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這一刻,晏驚棠也猛然發覺,她並不是全然不害怕、不在意,只是在只有自己的時候,她下意識地規避了讓自己恐懼的事情。

直到此時,她在見到靳郗的這一刻,才倏地眼眶一熱,雙瞳剎那聚集了一層水汽,是慌,是怕,也是隻有靳郗才能得見的,她刻意藏起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