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安站在後面陰沉的看著四月的背影,他覺得體內一股火氣上來,對著身後隨侍惡狠狠道:“快去給我找兩個和那奴才差不多的雛過來。”

那隨侍看看四月倉皇的背影,連忙點頭下去安排。

回到室內,蕭安看了眼地上那兩個驚慌失措的孌童,突然覺得一陣反胃,抬腳就踢在他們身上,怒聲:“滾出去。”

那兩個孌童也不知自己到底哪裡做錯了,可看蕭安暴怒的神情,連滾帶爬的就往外面去。

這邊四月驚慌的往樓下跑,眼裡的淚光模糊了視線,好幾次摔倒在地上,身上傳來疼痛,她卻顧不得這些,只知道要跑出去。

來到樓下,顧容珩的馬車仍舊停在對面,四月委屈的不停用袖子擦眼淚, 看了看四周川流不息的人來人往。

她竟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身邊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名侍衛,走到四月身邊道:“大人叫你過去。”

四月看見對面馬車上微微挑起的簾子,她知道那後面正有一雙冷淡的眼眸在看她。

要是剛才蕭安不放過她,他是不是真的將她就這麼送了出去。

淚水落至唇角,四月覺得口中發鹹,她低著頭,心也開始變冷。

去到馬車旁,地上還放著腳凳,她沉默著踩上去,上到了轎子裡。

不知道為什麼,再與顧容珩同處在一處,四月只覺得冰冷和疏遠,不自覺就想要與他隔開距離。

馬車開始往前,顧容珩看了眼低著頭離他坐得遠遠的四月,抿著唇揉了揉眉間。

他知道她受委屈了。

但他若對她表現在意,她恐怕會更委屈。

回到顧府時天色已暗,顧容珩提著燈籠獨自走在前面,四月就離他遠遠的在後面跟著。

顧容珩停下來等她,四月竟也停下,好似要一直與他保持著距離似的。

這些小孩子似的做派讓顧容珩很無奈,他依著她,又怕她看不清路,就走的很慢。

月色落下,空氣中微微有些潮溼,池邊波紋裡倒映著月輝,泛著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在偏僻的花臺前頓住,顧容珩回頭看了眼跟著他停下,站在離他很遠地方的四月,眼眸一垂,低頭吹熄了燈籠,扔在了路邊。

周遭因為沒有了燈光,一瞬間就暗沉下來,只能依稀看到些模糊的影子,以及沙沙的細微聲。

周遭陡然暗下來,四月嚇了一跳,慌張的往前看,不知道顧容珩去了哪裡。

她強忍著不去喊他,伸出腳摸索的往前走。

周遭一片安靜,她絲毫瞧不到顧容珩的影子,彷彿這片黑暗裡只有她一個人。

她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裡,在夜色裡也不知道該往哪走。

忽然有些後悔剛才要離他那麼遠。

顧容珩又將她一個人丟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