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老爹,朱波轉身叫雲兒去找兩份食盒來,自己則繼續捯飭他的安南河粉。

按照配方,他先做了一份常規湯粉,味道清香無比。然後又燙了一個素粉,拿空碗開始調蘸水,前前後後,他總共做了六碗安南河粉。

有標準的河粉,還有一份清湯蘸水素粉,以及一個酸辣口味的幹撈粉。

三式一份,一共兩份,色澤鮮美,在上午的陽光中,整個院子都飄著牛肉粉的香味。

然而,一陣“唰唰唰”的掃地聲,打破了這份美好。

陳日焜握著一柄巨大的竹製掃帚在院子裡揮舞,壓根就不是在掃地,好像朱波府上的地磚是他多年不見的仇人一樣。

表情陰冷,動作粗暴,時不時還怨恨地往朱波這裡看一眼。

像他這樣掃,一天下來也掃不了多少地方。

但是經過這麼些天的鍛鍊,陳日焜其實已經大有進步。

剛開始朱波叫他掃地,他就拿著掃帚打落葉出氣,把葉子打散再掃成一堆,嘴裡唸唸有詞,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在說什麼“我可是安南世子”“父皇肯定會來贖我的”“朱波你個王八蛋”等等之類的話。

喪家之犬咆哮幾句,朱波都懶得搭理。

陳日焜的那些隨他一起來京的部下都被關在刑部大牢,自然也沒有人通知他安南已滅的訊息。

想著,朱波就走了過去,樂呵呵地說:“行了,別掃了。”

陳日焜抬頭看了他一眼,從鼻子哼出點聲音,轉而又低頭繼續掃地。

那副我心如鐵的作態,朱波看著覺得好玩兒,於是又說:“你別裝了,安南不會有人來救你了。”

這下,陳日焜猛地抬起頭,眼神怨恨。

“你憑什麼這麼說?別以為你騙了我一次,還可以騙我第二次!”

朱波呵呵笑了,“看來你是不信了。”

陳日焜心裡很是無語。

你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狐狸,我信你才有鬼呢!

朱波見狀,轉身走到石桌旁邊,拿起戰報丟給他說,“看看吧,這是前線剛剛傳回來的捷報,上面蓋著我二哥,也就是燕王朱棣的私人印璽,這你總該信了吧?”

陳日焜把掃帚丟到旁邊,開啟閱讀起裡面的內容,越往下看,他的臉色就越難看。

最後,他終於忍不住猛地把戰報撕碎,雙目通紅道:“陳天平這個蠢貨,蠢貨!!!”

“這個不成器的浪蕩東西,一點本事沒有,竟然敢趁著我不在矇騙父皇,害了胡理元將軍!”

“他是安南的罪人!”

朱波聽著好笑,心想著這世子也真是搞笑。抓到別人錯誤的時候這麼激動,自己犯錯的時候就全是別人卑鄙了。

“如果他是安南的罪人,那你算什麼?”朱波笑道。

陳日焜被朱波這麼一嗆,臉登時就紅了。他梗著脖子不說話,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那估計現在的陳日焜也能輕輕鬆鬆打敗一支軍隊,混個將軍噹噹了。

朱波臉色自然的說:“其實吧,你也別怪陳天平,有他沒他這一場戰爭的結果都是一樣的,我們這邊軍事火力遠遠甩了你們安南多少條街,難道你不知道啊?”

陳日焜氣得想吐血。

他怎麼會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