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波卻也根本沒把這事兒當回事兒,他也拿起來一顆爆米花放進嘴裡,這才慢悠悠的說。

“開個玩笑而已,不過說心裡的話,我覺得,您操心的事兒比那洪武皇帝操心的還要多呢。”

朱元璋心中暗想,這混小子真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自己就是洪武皇帝,哪能不操心?

如果開國皇帝只顧享樂,怎能打造出一片光燦燦的天下呢?但是這話現在又不能和朱波明著說。

朱波又笑著說道:“當今陛下曾經做過皇覺寺的行童,所以可能對僧道都有些感情,也就禮佛尊道,孩兒認為,不僅禮佛大可不必,而且滅佛勢在必行。”

朱波這話說出來,無論是朱元璋還是旁邊的徐達,都是猛然一驚,這等言論完全可以稱得上是驚世駭俗了。

聽完這話,朱元璋也有點不明就裡,忙說:“波兒,不可以信口雌黃,如果按照你說的抑制佛教,恐怕會激起民變!”

朱波卻笑著回答說:“激起民變的從來都不會是什麼廟宇,而是世道,世道不好,人們自然會尋找廟宇做精神寄託,甚至揭竿而起,如今太平世界朗朗乾坤,哪裡會有什麼民變?”

此時,他忽然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繼續朗聲說道。

“這些和尚道士不事農桑,而且還佔據著大量的土地,他們都習慣了租耕田當地主,除了穿著道袍和袈裟,他們和外面的那些地主沒有任何區別,久而久之,就會成為社會的不安定因素,唯有馬上丈量全國的寺廟土地,並且將其苛以重稅,這才能真正的控制住他們,不讓他們為非作歹!”

朱元璋聽到了朱波這番話之後,心頭為之一振,波兒在國事上一貫有自己獨到的見解,但是如此雷霆手段卻是極其少見。

不過,這事情實在是太大了,自己不能很快就下定決心,要回去之後和幾位閣臣以及六部九卿再商量一下才行。

這件事兒就算是暫時告一段落了,朱元璋忽然又提到。

“當今皇帝雖然勤政,可是卻也有所顧忌,畢竟九州事情太過繁重,時間久了之後,恐怕也難勝繁巨。”

朱波看到朱元璋這樣的憂心,更是好笑,這簡直就是掙著賣白菜的錢,操著賣bai粉的心。

不過既然自己也算是一個鍵政者,那就不如就這個問題再多說幾句。

“其實這個問題非常容易解決,之前孩兒提到過,想要分開相權就要成立內閣制度,但當時只提到了內閣制,卻沒提到司禮監的作用!今天就好好的說一說。”

大明建立之時,宮內太監有十三個衙門,卻沒有司禮監。

這個部門初建於洪武十七年,不過是此時讓朱波給提了出來。

“內閣是由六部九卿之中選拔官員擔任閣員,而司禮監則純由內廷宦官組成,內閣有票擬權,司禮監掌握批紅權。”

“所謂票擬,就是遇有國家大事,內閣提出處理意見,而司禮監則負責蓋章簽字以便施行,只要內閣首輔和司禮監掌印太監全都由皇帝牢牢把控,那皇帝就可以不必這麼大費腦筋,而任何大事的最後拍板權也能夠完全掌握在皇帝的手裡。”

其實,這個制度是朱棣的孫子明宣宗朱瞻基所發明的,一時之間,也使朝廷的制度得以權衡,皇帝得以休憩。

不過,這個建議由朱波說出來,卻讓朱元璋實在是拍案叫絕。

“咱波兒果然是大才,我馬上就給朝廷上個摺子,建議設定司禮監。”

聽了朱元璋的話,朱波不由得大搖其頭,自己這個老爹簡直是太過於關心朝政了,反正這個總歸不算是一個什麼好事兒。

“爹,陛下怎麼忙那是陛下的事,你只不過是個閒散公爵,就不要關心這麼多了,還是那句話,您說多了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就算皇上不處置您,御史言官參您一個妄議朝政,也夠您喝一壺的。”

朱元璋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只不過是朱波的爹,一個閒散的四等富國公,也就沒有繼續爭論。

不過,他回到了宮中之後,卻馬上招來了三位閣臣,細說朱波的建議之後,對他們說道。

“這兩個事情,一個是設定司禮監,另外一個是滅佛興儒,具體的情況等下去你們商議一下,給出票擬。”

這幾天朱波的心情非常之好,他已經把瀝青路的事情規劃得非常明確了。

按照朱元璋的規劃,至少把南直隸的主要道路全部鋪設成柏油路。

當時,朱波說到自己必須有大量的延川石液才能進行瀝青的提煉,沒想到國商司很快就把幾十噸的延川石液給送到了莊子。

既然有這樣多的物資儲備,那一切都不是問題了,朱波已經把提煉瀝青的技術教給了馬大肚,畢竟他是男人,適合做這些事,那剩下的事情,就由他安排那些工人們去做就行了。

僅僅兩個多月的時間內,南直隸地區有四條柏油路已經鋪設完成了,而且很快就透過了工部的驗收。

朱波的心情自然是非常好的,畢竟這鋪設柏油路的事情也算是利國利民,他沒有不用心去做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