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去KTV唱歌是於巖的哥哥於俊博邀請的。他沒考上市重點,家裡的條件他自己也清楚,就選擇輟學當學頭工,每個月他師傅會給他一點零花錢作為工資,同時他也結石了許多同他一樣的朋友,有時候閒暇之餘便去KTV唱唱歌,這樣的休閒活動他自然也要與老朋友們一起分享了。

對於這些正直青春年少對一切未知都特別著迷的孩子,他們本又喜歡歌唱,自然樂此不疲,白天唱歌收費很貴,晚上10點後包夜是最划算的,時間長唱的也盡興。一群小屁孩終於開啟了肆無忌憚的喊麥時刻,走廊外誰的包廂正聲嘶力竭地沉寂在《死了都要愛》的撕心裂肺裡,嗓音徘徊在破音與不破的邊緣,還有誰在周杰倫的雙截棍裡哼哼哈嘿,毫無疑問KTV是這個時代除了網咖外最流行的娛樂去處。

晚上熬夜唱歌,白天呢?只剩下打瞌睡的份了,早讀課老師轉一圈走後,陸陸續續他們就和周公開始對話了。

鈴聲響了,嗯還能迷瞪10分鐘,葉星言心想。

鈴聲又響了,完了,這回得清醒了,看了眼課表,數學課,還是得聽一下,數學老師最愛叫打瞌睡的學生上黑板做題了。

“上課”

“起立”

“老~師~好~”

“同學們好!請坐!”

葉星言迷迷瞪瞪的起來又恍恍惚惚的坐下,盡力把眼睛掙得大一些,偷偷瞄了幾眼趙泠希她們,都在強力壓制張嘴打哈欠的慾望,葉星言忍不住偷笑了一下。

“上節課,我們學習了指數,這節課我們來學習指數函式…”

數學老師開始用他獨特的鄉普講述關於指數函式的故事。

他的聲音強調獨特,一會高一會低,像坐過山車,一會會就怕要瞌睡的葉星言一個激靈給嚇醒。

“下面我們來看這道例題:已知指數函式f(x)=a的x次方,a>0,且a≠1……”老師突然瞄向舒鵬洋的方向,清了清嗓子,舒鵬洋在面前的一壘書後面坐的筆直。

“舒鵬洋同學,我講到哪兒了?”

“哎老師叫你呢!”同桌小心的用胳肘頂戳他,這一戳不要緊,他嚇得一個激靈,睜開眼睛,同學們這次發現他上眼皮上多了一雙畫的出神入化的眼睛,同學們哈哈大笑,老師沒好氣的說:“這是數學課,不是美術課!大家繼續往下看,其他打瞌睡的同學自己站起來聽課,我就不一一點名了,別想著你們這些招數能糊弄過我,我也是過來人……”說完又繼續往下講。

葉星言看了眼於巖,正巧於巖也望過來,於巖坐在教室右側靠窗戶的位置,而葉星言則坐在最左側,兩個人穿越同學四目相交的時候彼此的略帶羞澀的笑了。

一節課聽了稀裡糊塗,下節課語文,總算可以打打瞌睡了。

語文老師管的不算嚴,對學生們而言語文天天學,從小說的都是中國話,少學一節課不吃虧。這種懈怠的心思一旦萌發,就在心裡埋下了劣質的種子。

一早上就在這種恍惚中掙扎著過去,總算可以回宿舍躺會了,午飯都顧不上吃葉星言就往宿舍衝,後面趙泠希、張向菀她們陸續跟上,四個人撒著腿往宿舍方向,和那些直奔飯堂打飯的同學完美的形成了一個V字。

舒鵬洋算是睡美了,一早上堂堂課都睡,睡得哈喇子流了一大腿,旁邊的同桌只能敬而遠之,生怕殃及池魚。

誰的青春還沒點離經叛道的任性?這些浪費的掉的學習時光,也許有一天會成為一場美麗的回憶,但也可能是荒唐的遺憾。

城裡的孩子陸陸續續已經用上了手機、MP3之類的裝置,看的葉星言甚是羨慕。

週末回到家葉星言看著爸爸放在抽屜裡淘汰下來的傳呼機發呆,以前老見爸爸把這個東西掛在褲腰帶上,有時候它滴滴滴的一響,爸爸就會用家裡的有線電話給別人打過去,後來爸爸用上了小靈通,再後來總算用上了手機,即使是山寨的。葉星言看到正在掃地的媽媽,欲言又止,不知道媽媽會不會同意,想了又想還是決定說出來,媽媽聽到她想要臺手機,爽快的就答應了,“下個週末吧,讓你爸帶你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