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初中的告別（一）

學校裡一片寂靜，以往走在離學校50米外都能聽見裡面嘻嘻哈哈打打鬧鬧的的聲音，先下都放暑假了，學校終於可以耳根清淨一下了。校門口路邊的野花奮力的盛開，葉星言懷著忐忑的心情走進大門，按時到校四個紅色的自己依然挺立，遠遠地看見趙泠希從老師們辦公室的方向向她跑來，激動加上跑得太快，一時間喘息的說不出話，葉星言看著她，猜測她一定已經知道成績了，這表情肯定有好訊息。

葉星言說：“沒事沒事，你慢慢說！”

趙泠希說：“考上了，我、你、張向菀、郭子清還有舒鵬洋、王書睿，我們都是重點”。

葉星言反問：“真的啊！你看見我考多少分了嗎？”

趙泠希吞了吞口水說：“當然了，你考了全年級第三名，女生裡面排第一呢！要不再去老師那看一眼？”

“好啊，走！”說著葉星言和趙泠希就小跑著去了他們班主任的辦公室。

這所學校的升學率向來一言難盡，都是村子裡的孩子哪能和市裡的教育相提並論，很多資源都是跟不上的，教英語的老師原來只是村裡的一個少婦，後來學了一段時間吉他就來學校教孩子們音樂，再後來教著教著就又開始教孩子們英語，學校的操場是沙子混合土鋪成的，每年放了暑假來學校第一件事就是除草，每個年級分配好區域開始在操場上除草，這時候你就能看見全操場上的蹲著的、半蹲著的穿的花花綠綠的鄉野的孩子們，不一會兒操場綠的、泛黃的雜草就變成了光禿禿的沙土操場。

除完草通常會開始發放新學期的新書，學校沒有洗手的水龍頭，廁所是村子裡常見的旱廁，除完草的手拍拍上面的灰抱著一疊散發著紙漿香味的書興高采烈地回家，通常葉星言都會用她爸爸用過的圖紙裁出合適的尺寸把新書的封皮包裹起來，這樣一整個學期下來，書看上去都跟新的一樣。

一個班六十多個人，從初一的四個班，慢慢的陸續有很多人不讀了、或者家裡條件好的就轉學去城裡了，到初三的時候就只剩下兩個班了，市重點加上區重點大概能考20多人，其餘的就像是陪跑混完初中，然後讀一個特別普通的高中或者是技校，有的甚至會直接走向社會開始打工生涯，葉星言她們當然是幸運的，那自然也離不開她們對知識的渴望。

可能很多人都知道自己考試無望，因而都不會來學校看成績，所有老師的辦公室相當冷清，葉星言和趙泠希進去的時候只看到王書睿一個人在班主任身邊站著，兩個人拿著成績冊討論著其他人的成績。

“報告！”葉星言喊了一聲。

班主任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葉星言和趙泠希，臉上露出了喜悅的神情，笑呵呵的站起身，說“快進來，來來來，看看，你兩考的都不錯！”

王書睿看見葉星言調侃道：“葉星言你可以啊，平時是不是隱藏實力呢，這應該是你考的最好的一次吧，以前每次全年級也就排第七、第八，這次比我考的都好！”

“我看看！”葉星言走上前一把搶過成績冊。

“人家星言本來就很聰明好不！”趙泠希回懟王書睿。

班主任見狀連忙說：“行了，都考上了，我這心裡的石頭就算落下了，這樣你們看下離誰家近，一會回去的時候去家裡告訴一下他們成績，省的我再跑一趟了。”

“一會去張向菀和郭子清家吧，她兩我們都熟”趙泠希說。

“那我去於巖他們家吧，老師一會你給舒鵬洋打個電話吧，讓他來學校，我想拉著他一起去找於巖。”王書睿說。

老師說：“你知道他家裡電話吧，去系主任辦公室打，少說點廢話啊，嚴格控制在1分鐘內說完，聽見沒！”

“好好好，我知道啦，你們老師們就是小氣！”王書睿嘟囔著屁顛屁顛出去了。

一邊的葉星言拿著成績單看的出神，他把所有考上市重點和區重點的人都看了一遍，於巖的名字赫然出現在眼前的時候其實她的嘴角輕揚了一下，特意在班主任桌子上找了紙和筆記下了張向菀和郭子清還有於巖的成績。這其實就是他著急看成績冊的目的。讀重點高中的孩子只要稍微用點功就都是可以讀個好大學的，可惜了於俊博就差了一點，雖然大家平時學習成績都差不多，可能有時候開始也需要一點運氣吧。

葉星言放下成績冊對班主任說：“老師，那我們走了，郭子清和張向菀我兩負責通知。”

班主任說：“行，記得一定通知到位啊！”

趙泠希插嘴道：“放心吧老師！”

說完兩人一路說說笑笑去了郭子清家裡。

郭子清家沒有院牆，院子裡拴著一隻狼狗，聽見有人來遠遠地就開始汪汪汪的叫，他兩站在遠處不敢向前走，只好高喊“郭子清~郭子清~”過了半分鐘，陳舊的木門裡探出個腦袋，一樣的丹鳳眼細長細長，披散著剛洗過的頭髮，她就是郭子清，看見葉星言和趙泠希來了有點竊喜，連忙跑到狗身邊擋著狗說，“別怕，你們進來吧”。

“你考上了！”葉星言和趙泠希把手放在嘴邊做成喇叭狀喊起來，伴隨著狗吠聲，若隱若現的傳到郭子清耳朵裡，她的媽媽似乎也聽見了，也出門來看。

“你倆來了，趕快進來！”郭子清的媽媽也加入到擋狗的行列，繼續說“這狗看著兇，其實不咬人！”

葉星言和趙泠希這會總算鬆了口氣，沿著距狗很遠的另一邊院落躡手躡腳的進了郭子清家，剛進去就拉著郭子清說：“咱們都考上了！市重點！”

郭子清的媽媽見有客人連忙端了一盤瓜子放在桌子上，聽見說考試成績的事，也特別激動地促上來。

“真的啊！總算努力沒白費！那….那我考了多少分？”郭子清記得動語無倫次。

“你看，這是你的成績！”葉星言說著把炒好成績遞給郭子清，郭子清的媽媽也連忙捱過來看。

郭子清本就細長肉墩墩的眼睛瞬間笑的眯成一道縫，分不清到底有沒有睜開，她媽媽也喜笑顏開，說來也怪，郭子清一點也沒喲遺傳到她媽媽的優良基因，她媽媽身高167左右，大眼睛大雙眼皮，還有大長腿，怎麼郭子清就是小眼睛，小短腿，雖然個子不矮，大概165的樣子，但是這五五分的比例加上肉呼呼的體型真是應了一句話，女兒一般都長得像爸爸，也應該就是最好的解釋了吧。

坐著嗑了會瓜子，閒聊了一會其他人的成績，葉星言和趙泠希就起身道別，準備去張向菀家告訴她好訊息，郭子清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捋了捋已經半乾的頭髮，給她媽媽說她也去張向菀家。於是兩人宣傳小分隊就變成了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