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翠花也是在這邊休息的,畢竟家裡住了外男,她在,就好一些,免得被人說閒話。

柳盼兒一夜好夢,就連劉氏也睡得很好。

這就像樓上的第二隻靴子掉下來了,只要應對就行,不用整日想著這件事情。

吃飽喝足的眾人,陸陸續續住到竹棚裡。

跟在潯陽府的流民安置點差不多,不過這裡有乾淨的稻草,竹棚周圍還有稻草編的墊子圍住,可以擋風。

先來搶佔竹棚的,就搶到大的;後來的,就只有一個小的。

李老頭和李老頭一家住的就是最小的,而且只有一間。

之前他們還想著住柳盼兒家的大院子,可現在不僅大院子沒住到,還被潑了一身屎,被趕走了。

“當家的,你說現在可如何是好啊?”李老太哭哭啼啼,想到周翠花說的那幾句話,要把他們這一支除族,心裡就特別害怕。

李老頭也非常煩躁,吃著乾巴巴的饅頭,只能喝涼水,兩個菜湯都沒有,“閉嘴,別哭了。你哭有什麼用啊?”

李老太被丈夫呵斥,捂著嘴,委屈地哽咽著,但也不敢大聲哭了。

李老頭看到李英娘,沒好氣說:“沒看到我噎得慌嗎?快點給我倒點水!”

李英娘縮著腦袋,趕緊去外面倒水。

李英娘心裡恨父母,但現在看到父母被趕出來,她以後也沒有著落,又開始埋怨大嫂和三嫂,但恨不起來。

她不是以前那個懵懂無知的女子,經過差點被父母賣掉這件事情,讓她意識到父母兄弟根本就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李英娘倒了水,揹著人的時候,直接在水裡吐了一口唾沫,報復父親的冷酷無情惡毒。

李老頭喝了水,身體疲憊,但睡不著,看向兩個兒子,“元功,元武,你們有什麼法子?”

李元功撓頭,他剛才被劉氏罵得狗血噴頭,一腦門子怒氣,“劉氏瘋了,居然要跟我和離,以前打死她,她也不敢和離啊!”

李英娘小聲嘀咕,“大哥,你也說那是以前,現在人家在這裡落戶了,而且還有安身之所。不靠你了,膽子自然就大了。”

李老太見女兒諷刺她大兒子,頓時不樂意了,“男人說話,哪有你說話的份兒,閉嘴!”

李英娘見狀,閉嘴不說話。

李元武這次難得有了一點主見,小聲說:“爹孃,你們以前在村子裡也有一些關係不錯的,不如你們跟他們打聽一下三弟的下落?或許只有三弟,能夠讓村長和其他村民忌憚了。”

李元功也點頭附和,臭不要臉,“對,咱們兩眼一抹黑的,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劉氏要想和離,必須給銀子。我那兩個閨女馬上就能換彩禮了,就這樣過繼出去了,我不同意,最起碼要賠償我們養大孩子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