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邵剛要吃,但身邊的小廝阻攔,“少爺,這東西咱們沒見過,誰知道有沒有毒?”

顧邵看向牛車上坐著的兩個小孩,還有李麗和李芳都在吃,“如果有毒,她們還能吃得這麼香甜?”

李小寶翻白眼,居然有人嫌棄這麼好吃的東西,“人吃的,豬能吃。野豬能吃的,人也能吃。”

李楠奶聲奶氣,小聲說:“可香可甜了。”

顧邵剝了上前的皮,咬了一口,眼睛一亮,果然很香很甜,“柳氏,你還記得在哪裡挖到的嗎?”

柳盼兒搖頭,嘆息一聲,“被土匪追攆,在密林裡四處逃竄,只能根據天上的太陽和星星判斷方向,但根本不知道具體的位置。那一片不多,我全部挖了,就那一口袋。”

顧邵有點失望,這麼好吃的東西,很少見,種子太少,而且也不知道產量如何,“我都沒見過這樣的東西,你覺得能種出來啊?”

柳氏笑笑,“總要嘗試一下,說不定就成功了呢?我還挖到了另一種,也是土地裡長出來的,還剩下半袋子,留著當種子。等到了南方,我找個地方開荒。”

聽到這話,欽差顧邵頗為不解,“到了南方之後,就有官府給災民放糧,你們可以吃飽,而且還有臨時的房子居住,不需要這麼辛苦。”

他是欽差,就是做這個事情。即使南方的官員陽奉陰違,他也會用強硬手段,讓那些人不敢胡來。

柳盼兒眼神惆悵,伸手指了指前面的一輛牛車,“顧大人,你看到那輛牛車上的老太太了嗎?

那是我們村裡年紀最大的李太奶奶,她這輩子每隔幾年十幾年就逃荒,在逃荒的路上,曾經的男人死了,曾經她兒子失蹤了。上一次逃荒,還有個小孫子夭折了。到了花甲之年,還在逃荒。

我不想讓我和我的孩子們一輩子都這樣,說不定在哪次逃荒的路上就死了。我們老家那邊既然不適合居住,那就換個地方。樹挪死,人挪活,總有想辦法。”

李村長也認出來穿著便服的男子是那日圍剿土匪的欽差顧大人,頓時緊張地兩腿發軟,不敢說話。

看到柳盼兒不僅能夠跟欽差大人對答如流,當能提出來自己的想法,李村長十分佩服。

不過一想到曾經在逃荒死去的父親兄弟孫子,李村長悲從心來,鼓起勇氣,走到欽差大人的面前,“大人,我們那個地方,真的不適合居住。

旱災過後,一般會有蝗災,蝗災過去之後,沒多久說不定還會有冰雹,澇災雪災。安生的年份,太少了,我們做夢都想安居樂業,風調雨順,可老天爺不給飯吃啊!”

欽差顧邵眉頭緊皺,他知道那個地方氣候惡劣,可是那麼大一片地方,如果沒有人,說不定又會落入黑雲國的手裡。

“可是你們是流民的身份,留在當地很難。”欽差顧邵雖然同情這些人,但國家政策不能變,擔心影響太大。

李村長紅了眼睛,“顧大人,同樣是人,為什麼我們就不能活得像人?南方那麼多荒蕪的地方,為什麼不能給我們開發?咱們開出來的田,種出來糧食,也給官府交賦稅。”

顧邵微微一愣,覺得李村長的話,頗有道理。

南方富庶,但大多集中在地勢比較平坦的地方,山裡更多的荒地荒山,還沒開發,也是一種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