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衛如桂就把裴金光、陳曼婷叫起床。“兄妹”起床一看,衛如桂已經帶領安琪和保鏢隨從們在客廳包紅包。有包兩萬元一包的,有包一萬元一包的,最少的也包一千元一包,二十個人包了兩個多小時才把紅包包好,一共包了一百多萬元現金。

吃過早飯,衛如桂叫隨從給她做了個頭發,畫了一個精緻的妝容,穿著得體大方的紅旗袍,打扮得高貴端莊。她還催曼婷也打扮了一番 ,然後率領“子女”、保鏢、隨從,風風光光浩浩蕩蕩的向陳家祠堂出發。

陳姓家族在族長的主持下在祠堂前的廣場敲鑼打鼓迎接衛如桂一行。衛如桂“陳志鋒”陳曼婷三人走在最前面,“陳志鋒”手上捧著一副牌匾,上面寫著“陳志鋒向陳氏家族捐贈一千萬元人民幣”的燙金大字。族長接過牌匾,展示給大家看,然後又從“陳志鋒”手上接過一千萬元的支票交給身後的會計。

接著“陳志鋒”、陳曼婷依次從輩分最高的族人往下會見並派發紅包。裴金光每次都是等曼婷先稱呼對方後然後再跟著她稱呼,並從身後的保鏢揹著的大揹包裡拿出與對方輩分相應的紅包給他。太祖輩的每人是兩萬元的紅包,曾祖輩的一萬,祖父輩的八千,叔伯輩的五千,同輩的兩千,小輩的一律一千。

足足一個上午才把紅包發完。村子裡人人有份,皆大歡喜,像過年一樣熱鬧。

下午是陳氏家族在祠堂裡祭祖,很莊嚴隆重。全族人員都聚集在祠堂裡。族長主祭,家族裡有頭有臉的人物陪祭,“陳志鋒”現在是村裡最著名的人物,又捐了一大筆錢,自然成了最重要的陪祭。

主祭帶著陪祭向陳氏祖先的雕像獻上供品,供品是羊、豬、牛三牲和鳳梨、柑橘、梨子、棗子、蘋果五果。接著主祭、陪祭在前面帶領全族人向祖先雕像行跪拜之禮,此時祠堂外禮炮震天,樂器齊鳴。

禮畢,司儀向大家介紹晉江靖寧陳氏的由來,如何這裡開枝散葉,繁衍生息,並把族譜拿出來供大家查閱。

由於陳志鋒是靖寧陳家目前最著名人物,大家都爭相和他打招呼敘舊。這幾年維亞公司如日中天,聞名全國,陳志鋒在老家可謂掙足了面子,出盡了風頭。

第二天是晴明節,各家各戶都要去給先人上墳掃墓。

衛如桂在準備紙錢、供品、鮮花等掃墓用品。裴金光心裡正愁著呢,“先人”的墳墓在哪都不知道,怎麼去?好在自從那晚從慧靜處回來後,曼婷處處都維護他。做什麼事都帶頭,讓他照著她的樣子學著就行了。

上墳掃墓,一般都不讓外人同去。因此衛如桂只帶上“子女”前往,並沒帶上隨從。

曼婷拿起香燭,挽著衛如桂的手,母女倆邊走邊說著話,走在前面。裴金光見機就帶上供品紙錢,跟在她們身後。

陳志鋒家的祖墳就在村東的小山坡上。

今天天氣晴好,天藍雲白,空氣清新。閩南的清明時節熱得像夏天,早已是鶯飛草長、綠樹成蔭了。山坡上奼紫嫣紅,蝶飛燕舞,一派迷人風光。

走了二十多分鐘,來到一片墳塋。裴金光看到第一座墳墓的墓碑上寫著“先考陳公立平之墓,孝男陳格非立”知道這是陳志鋒祖父的墓。陳曼婷和“陳志鋒”將墳墓四周打掃乾淨,衛如桂在墓碑前擺好供品,焚上香來,三人擎香鞠躬,衛如桂輕聲祈禱,隨後三人將香插在碑前。曼婷獻上鮮花,“陳志鋒”燒紙錢,衛如桂還在一個勁的祈禱。

旁邊就是陳志鋒祖母的墳墓,三人又是如此這般一番。

這裡剛搞結束,只見衛如桂就對著前面的那座墳塋悲悲慼慼地抽泣起來,看來那座應該是陳志鋒父親陳格非之墓了。還沒到墓前,衛如桂已經邊哭邊喊了:“格非,我來看你了,你在那邊過得還好嗎?”

陳曼婷連忙攙扶著母親走過去,她也忍不住哭起來。

裴金光照著剛才的樣子把供品擺好獻上鮮花,焚上香來,她母女倆已跪在碑前痛哭。裴金光也只好在碑前跪下,假裝抽泣起來,雖然他並非陳格非的兒子,畢竟死者為大,這還是要跪上一跪的。

衛如桂邊哭邊在丈夫的墓前訴說,訴說對丈夫的思念,訴說陳家的事業越做越大,讓他在天之靈安心,最後又叮囑他保佑一對子女順利平安,陳家人丁興旺,家業興旺發達。哭訴了好長時間,“兄妹”倆個才把她勸住。

已近中午,掃墓終於結束了。兄妹倆分別挽著衛如桂左右手,扶持著她回家。三人互挽著手,有說有笑,一副母慈子孝的溫馨畫面。

突然陳曼婷停住腳步望著母親的頭髮說:“媽,你看你都長白頭髮了,我來給你拔了。”

衛如桂慈愛地望著女兒說:“傻閨女,媽都六十多了,還能沒白頭髮嗎?”

曼婷撒嬌的就是要幫她拔,衛如桂拗不過她,只得停下腳步讓他拔。

曼婷幫衛如桂拔了幾根白髮,又看了看裴金光的頭髮說:“哥,你看,你也有白頭髮了,我也幫你拔了吧,顯年輕些。”

裴金光心頭一緊,立刻想到楊一朵偷偷拔他頭髮給他做DNA檢測的事情,便知道陳曼婷已對他起了疑心,她現在正是在找藉口要拔他的頭髮去做鑑定。

蠻橫拒絕肯定不成,只會讓陳曼婷當場撕破臉,揭穿他假冒陳志鋒的事實,於是他找了一個最委婉的理由拒絕她:“這麼大的人還這麼淘氣,你一個女人的手摸我男人的頭,我會晦氣的。”

哪知陳曼婷卻說:“以前小的時候,你經常要我幫你洗頭,你才不怕晦氣呢,現在長大了就嫌棄我了。”不依不饒一定要拔。

衛如桂想早點回家,就對裴金光說:“你妹妹就這德性,你們兄妹從小瘋到大,也沒什麼避諱,就讓她拔吧。”

裴金光知道只要陳曼婷真的要他的頭髮,總能有辦法搞到。還不如讓他拔,免得現在就和她撕破臉,DNA檢測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以後再想辦法了。

他彎下腰,讓陳曼婷幫他拔白髮。曼婷在他頭上翻來翻去拔了好幾根頭髮這才作罷。陳曼婷拔過頭髮後並沒什麼異樣,一路上仍舊有說有笑,講些小時候的趣事。

“難道是自己太多心了?”裴金光心想,“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那麼簡單”。

回到家,他藉著上廁所立刻打電話給龔鎮東,把陳曼婷拔頭髮的事情和他說了。

“這麼說她已開始懷疑你了?”龔鎮東問。

“應該是有所懷疑,但又不能確定,所以想拔我頭髮去做DNA檢測。”

“那一定要想方設法阻止她去檢測。不然就露餡了。”

“強行阻止她去做鑑定肯定行不通,你越阻攔她越懷疑,她偷偷地去做了,根本就不會讓我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