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許多說不出的滋味,她牽起他的手,把他帶進了屋裡,然後緩緩解開他的衣釦:“換件衣服吧陸先生,要是生病了可就不好了。”

他一把鉗住她的腕,質問:“為什麼?”

他的手掌是冰的,再沒有以前的溫暖。

白棠心裡也是冰的,她抬起頭,注視他:“三年前,在你母親侮辱過我之後,你也給了我重磅一擊。我恨你,也恨你們陸家。這道坎,我過不去!”

他說他玩膩了,找了新的女友。

新女友挑釁她,抓花了她的臉,叫了幾個人把她堵在巷子裡打了一百多個耳光。

當時,她還沒從現實中醒悟過來,可憐又可笑的在他每天必經之路上等,舔著臉求複合。

這些還不夠,因為他的關係,她被人綁架。那些人當著她的面打電話給他,他只回了四個字:任由處置。

因為這四個字,她最終受到非人的對待。

這三年裡,她總是做起這樣的噩夢,這些事情無時不刻地在折磨著她,永無止盡。

此時,陸連衡的反應卻非常平靜,似乎並不覺得有什麼可恨的。

“就因為分手?”陸連衡眼底沉邃,聲音低得發寒,“就因為這,你要對我報復至此?”

他周身冷沉下來的時候,其實白棠還是有些怕的。

白棠心裡痙攣似得一陣抽痛,咬牙切齒:“那麼,顧瑾年呢?你殺死了他。你既然不要我,為什麼又要把他從我身邊趕走。”

她聲音一下子嘶啞了,眼角流下了淚:“他本來可以活著的,都是因為你。”

陸連衡低頭看著她,他的沉默像一種壓迫,狠狠碾在白棠身上。

他眼裡無比的黑,比深夜還要黑幾度,像座深淵。

白棠想從他掌中掙開,他掐的很緊,在她腕上掐出一道道紅,最後手指僵了一下,她快速抽離,往後退步。

她從櫃子底下拿出那些合同,放在桌上。

陸連衡想要靠近,但在看到她那雙冷厲的眼時,又頓下了腳步。

“我現在,就想看你痛苦的樣子。”

白棠拿起早就準備好的塑膠瓶,把裡面的液體倒在那些合同上。

陸連衡聞到一股刺鼻的聞到,是酒精!

酒精攤滿整張桌子,還有一些流到了地上,弄溼白棠那雙拖鞋。

那雙拖鞋,還是昨天買的粉藍情侶款,她親自挑的。

轉眼,白棠手裡多了支打火機,她冷冷看著他,揚起下巴:“陸連衡,你讓我噁心。”

“噠!”

小小的火苗竄起。

白棠看到陸連衡向她跑過來,頭頂頓時一陣鈍痛。

她看到世界都變成了紅色,有股溫熱流淌下來,順著她的臉一滴滴落在地上。

她摸了一下,滿手是血。

周圍突然變得無聲,像有什麼從身體裡抽走,白棠倒在地上。

滿地的青瓷花瓶碎片扎過她的身體,她早已沒了痛覺,只覺得血色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