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了發熱科,醫生檢查後建議去血液科再做一次檢查。

走路的時候,白棠的意識全程都是糊著的。

她看著周圍人來人往,記憶出現了交錯,像回到了幾年前。

如果時間能倒退,那……的確是好的。

那或許,她跟陸連衡就不會走到如今這一步。

人在病著的時候,心靈最為脆弱。她眼眶酸酸的,心裡也酸酸的,她好想去到那個她最熟悉的那個懷抱,狠狠在他懷裡哭一場。她也很喜歡他那雙寬大的手掌,在撫摸她腦袋和後背的時候,總帶著結實的安全感。

可是現在沒有了,以後也不會有了。

白棠越想越難受,腦袋裡也像搗了一團漿糊,她混混沌沌,反應變得很遲鈍,撞到走在前面的小露,才反應過來已經到了。

這一天,她做了很多檢查,比平生任何一次生病做檢查都要多。

她住了院,高熱不退。

待了一段時間,又確定貧血進行性加重,這種情況就很不好了。

發病太快,白棠身體情況急轉直下,繼而多處出血,還併發敗血症。她感覺沒有日夜了,每一次睜開眼都像睡了很長很長時間,這種感覺暗無天日,像困在地下陷阱裡的人,抬頭仰望天空,卻總出不去。

白棠做了很多夢,出現在她夢裡最多的,是芽芽和陸連衡。

她非常喜歡之前和他們在一起和平相處的時光,讓她很有家的感覺。

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是她從小以來最心念的願望。只是,那段時間太短暫,短暫到只能到夢裡將故事再續。

在夢裡,她和陸連衡帶著芽芽在各地旅遊,每一天都過得無憂無慮。

是哦,她想起來,陸連衡還曾說過要度蜜月,可如今都不會實現了。

她在夢裡難過起來,心情變得沉重。她不敢把想法訴說,怕說出來,這段旅行就結束了。

睜開眼,她迷迷糊糊的,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她想叫名字,但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小露在旁邊,用棉籤給她溼潤嘴唇,問她要不要喝水。

她能聽見聲音,卻聽不清在說什麼,身體像一灘爛泥,什麼力氣都沒有,哪裡都在痛。

唐遠驍得知訊息,推了手頭所有事情趕到。

問起白棠之前的身體情況,小露說:“這幾個月,白小姐一直都很虛弱,吃的很少,情緒也很低。我以為,是她因為要跟陸先生離婚所以才這樣,而且……而且白小姐自己就是學醫的,她沒說什麼,我們也就沒特別注意。”

這些人哪裡知道,那時的白棠,整日也沒把心思用在自己身上。

卡包裡那張全家福照片,已經被她摸得四角捲起。

她原本是想扔掉的,可是又捨不得。她原本是想忘掉的,可是她困在別墅裡,無所事事。剩下來,就只有回憶、想念、如此迴圈。身體病了,她的心裡也病了。

“都是廢物!”

唐遠驍怒喝,他派這些人好好伺候白棠,結果卻伺候出病來,他恨不得要了這些人的命!

此時白棠已經昏迷不醒,進了重症監護病房,最終確診再生障礙性貧血,唐遠驍向醫生了解情況。

醫生說,白棠情況很嚴重,骨髓移植是最有效的治療辦法。

可是骨髓配對的機率小之又小,並非那麼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