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怎麼會有她的照片呢。

白棠心想,大概是之前婚禮上拍過的合照,也就沒在意,哄著芽芽睡覺了。

晚上,白棠做了個夢。

夢裡的環境很陌生,是她從來沒去過的地方。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夢見這裡,但卻莫名有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

“棠棠。”

有個女人的聲音在叫她。

白棠看見自己也跟芽芽一般模樣,在那個房間裡走來走去。

房門開了,進來一個傳來白色連衣裙的女人。白棠看不見她的臉,視線只能到達她下半身。而女人說話很溫柔,詢問她今天有沒有遇到什麼有趣的事,之後女人就把她抱起來,跟她說了好多好多的話。

白棠不記得具體說了什麼,但她的聲音很好聽,像春日裡的陽光,給人一種極溫暖的感覺。

是媽媽嗎?

白棠心裡出生這個念頭,指的不是何落英。

是她親生母親,兩歲之後就再沒有見過的那個女人。

在她的記憶裡,小時候的記憶太過模糊,幾乎已經沒有了。

但在這個夢裡,她覺得這個女人,像極了媽媽。

白棠已經十幾年沒做這樣的夢了,以前做這種夢,醒來的時候都會哭很久。情緒惡化後,她的那個病情,也會加重,十分難受。所以這些年,她極力剋制自己不去回憶和幻想,也不知道怎麼今天就做起這樣的夢來。

她開始從夢裡掙扎甦醒,女人似乎意識到她的情緒,撫摸著她的臉龐,擔心:“棠棠,你怎麼了?連你也不要媽媽了嗎?”

不是的。

白棠心裡像被石頭狠狠碾過,一陣陣硬生生的發痛。

轉眼,房間裡的光暗下來,甚至還有些發紅。

漸漸的,那種顏色越來越深,像血一樣。

她看見女人倒在地上,白色的裙上全是血,胸口紮了一刀,一動不動。

白棠猛地從夢中驚醒,睜開眼,渾身都是冷汗。

窗簾透著淡淡的晨光,四周仍然安靜。

白棠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女人死去的那一幕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她做過相似的夢,可從來沒有夢到過後面這段。她不自覺抱緊雙臂,將被褥拉高蓋住耳朵。

大約過了大半個鐘頭,樓下隱隱傳來傭人打掃院子的聲音。白棠也從床上起來,拉開窗簾,讓光透進來。當她轉身的時候,她心口突然頓了下,呆楞望著房間裡的一切。

剛剛出現在她夢裡的,就是這個房間,一摸一樣。

女人就坐在她手邊的沙發,跟她聊天說笑。而不遠處的那張茶几,那把摺疊水果刀還放在籃子裡,女人就是死在那兒。

白棠後背一陣發冷,毛骨悚然。

對面那張小床動了動,芽芽揉著眼睛坐起來:“媽媽。”

白棠拉回思緒,挪步過去,目光落在芽芽的小臉上,忽然又想起夢裡的那個自己。

芽芽伸手要抱,見白棠沒反應,就從小被窩裡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