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遠驍眼神呆滯,緊抿著唇一聲不吭。

他對她做過什麼?

回憶起那段往事,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他對所有人都狠,但對關清清從來都沒有一句重話。

他總覺得沒有傷害過關清清,但關清清總是那麼怕他,那麼恨他。

大概是,關清清認為他利用了她。

但他覺得,這有什麼要緊的。他的確利用了關家,但關家也因此得到了好處,站在了這些年從來都沒有過的高度,這不好嗎?

也許或許,他從來都是這麼討人厭恨。

從小到大,都是如此。

沒有人會喜歡他,那些人看到他時的眼睛裡,總是充滿了鄙夷與嫌惡。

唐遠驍提出:“我想去看看她。”

陸連衡拒絕了。

唐遠驍身份特殊,不被允許離開這個病房。

但他還是堅持:“你們讓我見見她,最後看她一眼。你們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們。”

他最擅長的就是威脅和條件交換,一旦他開了這麼口,那麼後面再想審問出什麼,就等於帶上了枷鎖。

再三考慮,陸連衡答應了,只給他十分鐘的時間。

唐遠驍馬上從床上起來,出門前先進了衛生間,在鏡子前將凌亂的頭髮梳理整理。

之後,幾人帶著他,來到關清清的病房。

護士剛剛出去,病房的門沒有關緊。

唐遠驍站在門口,目光從門縫望進去。

他看見關清清靠在床上,視線向著窗外,臉色依然很憔悴。

他就站在那兒,靜靜看著,沒有進去的打算。

直到十分鐘結束,他挪動腳步,默默回了自己的病房。

病房裡,已經有兩個警員在等候,準備做筆錄。

有手下來找陸連衡,說已經在港口找到了陸以晨。

陸以晨沒有受到傷害,但因為沒有按時吃藥,身體十分虛弱,已經送到醫院這邊進行治療了。

手下說:“陸老爺那邊,回酒店後就病倒了。七爺,要不要把這個訊息告訴他?”

陸知免對陸以晨的疼愛,陸連衡難以想象。

他從未得到過父愛,但他當了父親,明白這些天對陸知免來說是極致折磨。

“告訴他吧,讓他自己注意身體。”

陸連衡不想在這種無意義的事上糾葛,沒有父親的這二十多年,他們的日子也照樣過的不錯,所以不需要將自己束縛於此。對他來說,陸知免和陸以晨都是陌生人,如果不是當年唐遠驍為了搗亂逼迫他們出現,他恐怕這輩子都不可能見到他們。

手下離去後,陸連衡進到病房,看到唐遠驍站在門口。

唐遠驍兩眼盯著他,端詳了他半會兒,突然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

七爺,他剛剛聽到手下對陸連衡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