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愣在那兒,腦子一下子轉不過來。

她反覆揣摩陸連衡話中意思,他是嫌她管了莊菲的事。

這種豪門家族中,很多都是沒有感情的商業聯姻,從而也有了許多對婚姻不忠之人,在外面沾花惹草,有的甚至還有私生子。而作為正牌夫人,為了家族的事業,卻不得不被迫接受這些,有的甚至是各玩各互不干涉。

陸連衡是要效仿那些人,在外面養情婦?

其實白棠早就說過,他想在外面怎麼玩都可以,只要別影響到家裡。

可現在,莊菲囂張的氣焰,已經燒到了她跟前,她怎能放任不理。

白棠無心在這種事上再耗費心力,她說:“解決這個問題有很簡單的辦法,就是你跟我辦理離婚,之後跟莊菲結婚,這不是皆大歡喜?”

陸連衡解釋:“她是不婚族,我也不跟她結婚。”

白棠頓時語塞。

只戀愛不結婚?那他們兩個,還真是無邊無際的自由真愛。

那她算什麼?娶回家來的擺設、還是替身。

白棠手指緩緩攥緊,她站起身:“那我沒什麼好說的了。”

“站住。”

陸連衡叫住她,“我有另外的事要跟你商量。”

白棠沒理他,顧自往門外走。

他說:“義診人數不夠,你要參加嗎?”

白棠頓下腳步,片刻後回過身來,譏諷看著他:“心疼她事情太多,想讓我去分憂?陸連衡,有些時候你不要太得寸進尺,明知道我討厭她,還逼著我往她跟前湊,我不是你的傭人也不是你的下屬,你沒資格命令我!”

“我哪裡在命令你。”陸連衡起身到她跟前,握著她的胳膊往後拽了把,“你不要自個兒生氣,就看我處處不順眼。我是在跟你商量,你要去,我就給你安排,義診結束之後你也能直接進醫院工作,你要是不想去,那就算了。”

白棠冷笑不已:“那還不是在莊菲手底下做事,我受不了這種侮辱!”

“滋味不好受?”陸連衡單手抓著她,她越動他抓得越緊,“原本這些,全都是你的。”

她曾經信誓旦旦的說,什麼都不想從他這裡要。

陸連衡現在就讓她看看,那些本該屬於她的東西,一件件從眼前失去,最後便宜別人的是什麼感受。

人就是這樣,被矇蔽的時候,往往會對自己的所作所為過分自信。

陸連衡並不認為白棠真的想明白了,只要有孩子在,他們之間就不會結束。

既然已經要牽連一輩子,為什麼不選擇栓在一起,哪怕吵吵鬧鬧。

白棠掙脫不開,撲在他身上咬住肩膀。

毫不留情,甚至很快就在口中嚐到了血腥味。

她愣了一下,陸連衡卻紋絲不動,沒有痛覺一樣。

“為什麼?”白棠鼻頭很酸,用力咬著唇,“彼此放過不好嗎。”

陸連衡現在給她的感覺,就像當初在陳家一樣。

初到陳家時,她期盼關懷和疼愛,但一次又一次,她傷了心,冷了心,卻又擺脫不掉。後來上了大學,離開了家,她才終於得到渴望已久的自由。

那麼這次呢?

陸連衡是對她好過的,但不好的時候也有很多。她疲倦了,沒力氣再掙扎了,她已經連那“十年”,都等不下去了。

“太晚了,別出門了。”陸連衡沉默了許久,才說了這話,他道,“明天芽芽見不到你,會哭會鬧。”

“芽芽”這兩個字,像一束光照進白棠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