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嘴裡嘟嘟囔囔什麼呢!”

張管家盯了一會兒,便離開了洗衣房。

繆落幾聽外面走廊上沒了聲音,趕快將搓衣板和衣服一丟,開水龍頭衝手,她的手每天早上都要用燕窩牛奶浸泡,洗淨後,塗上雪花膏,又嫩又白,可不能變糙了。

繆落幾用水搓了兩下手,後知後覺,這手不是她的,是洛依依的,好粗糙啊。

在南家幹了一年粗活,這手真是不能要了。

繆落幾一邊心疼著洛依依的手,一邊往樓下走。

路過南寒漌的臥室,臥室門半掩,她側身往裡偷瞄了一眼,發現裡面沒人,便走了進去。

臥室裡是暖色的土黃色燈光,看了有一種讓人昏昏欲睡的感覺。

繆落幾看向那張柔軟的大床,一邊用南寒漌那瓶價值三萬塊的面霜擦手,一邊爬上了床,腦袋擱在枕頭上,感嘆:

“哇噢~這布枕賊拉舒服!被褥好香好軟哦~~~”

比德寧宮裡黃花梨心木做的臥榻還要舒服。

夜微涼。

南寒漌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框,穿著一套淺藍色的睡衣,手裡抱著一本書,從書房回到臥室,看到的場景,便是這鳩佔鵲巢的場景。

“張管家!”

整耳欲聾的聲音衝進她的耳朵裡,繆初幾睜開朦朧的雙目,眨巴著眼睛,望著出現在視線裡的男人。

對於“洛依依”這個新身份,她還有不適應。

張管家幾乎是飛奔上來的。

看到繆落幾躺在南寒漌的床上,嚇的魂飛魄散!

這女人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還不快給我起來!”

張管家攥著她細瘦的胳膊,將繆落幾從大床上攥下來,南寒漌單手把被褥、枕頭通通扔到了地上,“沒有下次。”

與此同時,臥室門“嘭”的一聲合上。

繆落幾重新被張管家押送回了洗衣房,除了洗衣服,還要洗南寒漌的被褥、枕頭。

張管家搬了把椅子坐在洗衣房門口,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瓜子,開始嗑了起來,“要不是你亂勾搭少爺,我不至於在這兒陪著你受累,趕快洗,你不睡,我還要去睡……”

繆落幾疑惑地小眼神看著張管家,“我什麼時候勾搭南寒漌了?”

張管家一邊磕著瓜子,一邊數落她,“你都敢明目張膽地爬上少爺的床,還不叫勾搭?”

“我就是困,想睡覺,”繆落幾哽咽了幾聲,“才沒想勾搭呢。”

她堂堂浮臨國的公主,天下美男任她挑選,勾搭啥呀勾搭。

張管家一臉鄙夷,這種看著像傻白甜,其實是白蓮花的小姑娘,她看得多了:“洛依依,你在南家也幹了一年多,各種表現還算不錯,以後別做這種沒腦子的事情!今天許是少爺心情好,所以才會放你一馬,要不然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放我一馬?”

她幹什麼壞事了呀,什麼也沒幹啊,不就是躺了躺那張舒服的大床。

“那他、那他不放過,又打算對我如何?杖刑?收押?還是砍頭?”

張管家嗑著瓜子,翹著二郎腿,冷漠地回道,“不至於……但南家你肯定就別想再待下去了!”

繆初幾眸光閃閃,反問道,“是會被趕走的意思?”

“昨天有個假裝摔倒在少爺懷裡的小女僕,不就被解僱了。”

張管家這麼一說,繆初幾的腦子裡還真有印象。

那小女僕的確是假摔,事前她當著大家面,練習了好幾遍。

最後南寒漌來了,她往前撲的時候,南寒漌往旁邊一躲,小女僕不僅摔了個狗吃屎,還被趕出了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