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湄頓悟,想必陸起方才捂著她的眼睛同她開玩笑的畫面被邢錚盡收眼底了,“沒關係。”

他此時情緒不佳,林湄未忘記他有病這件事,不會傻到在這種情況上火上澆油,她解釋道:“銀行的處理結果出來了,我沒什麼事,陸起是我部門的人,他只是來給我道賀的。”

“呵。”他譏誚一笑,儼然不信她的話,男人乾燥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銳利的目光緊鎖著她,菲薄的嘴唇微動,強硬警告她:“我不喜歡和別人共用一個地方。”

“我能讓你復職,就能讓你再坐冷板凳,”男人的聲音像是摻了冰渣子,冷漠又不講道理,“你若不信,可以試試。”

林湄哂笑,信,她怎麼能不信,入社會這些年,她早已看多了人情冷暖,邢錚這樣的人,若是存心對付她,難度如同碾死一隻螞蟻,必要的時候示弱,才是正道理。

林湄抬眼望著邢錚,輕聲同他說:“謝謝你。”

林湄素來脾氣倔,依邢錚對她的瞭解,以為她聽見這話必然是要駁斥,誰料她今天竟然如此溫順,邢錚的脾氣沒了一大半,“嗯?謝我什麼?”

“工作的事情。”林湄說,“答應你的,我都會做到。”

邢錚挑眉,拉住了她的手,挪向下面,“是麼,那讓我看看你誠意。”

林湄軟腿從車上下來,已是一個多小時以後的事了。

她原只是下來扔垃圾的,來了這麼久,蕭玥擔心,中途還來了一次電話,林湄被邢錚折磨著,強裝鎮定接完了電話。

邢錚倒真的在踐行著交易原則,提上褲子便走了,毫無留戀,林湄回去病房的路上便在想,或許這樣也是好的,邢錚拎得清,她便也能拎得清;

若邢錚對她太好,她反倒容易沉溺其中。

她可以選明州,甚至可以選一個普通人,但不能選邢錚,他不是她能駕馭的人。

阮羽菲的腿傷經過幾周的臥床休養後復原了不少,拄柺杖走路沒有太大問題了,陽朔生日這天,邢錚帶著買好的禮物來到了阮羽菲這邊,阮羽菲拄著柺杖給邢錚開了門,“阿錚,你來了。”

邢錚低頭去看阮羽菲的腿,隨意道:“給你安排的傭人呢?”

阮羽菲:“阿姨出去買東西了,爺爺和奶奶晚上要來給陽朔過生日,我想準備禮物給他們。”

“阿錚你快坐下,我去給你倒杯水……啊!”阮羽菲對邢錚極其熱情,他許久未來,她便想要張羅著照顧他,誰知一晃神,竟沒站穩,人朝側邊跌了過去。

邢錚看到後,立即上前將她扶起。

阮羽菲就這樣撞入了邢錚的懷裡,她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清冷潮溼的柏樹香,讓她心生眷戀,阮羽菲靠在邢錚懷中閉上了眼睛,竟捨不得離開了。

這些年,她鮮少有這樣的機會靠他這麼近,他身邊的女人那樣多,可她卻始終不可能是那些人中的一個。

她告訴自己不要貪心,可愛的本質便是貪婪,一旦愛了,便想要佔有。

既然誰都可以,為什麼不能是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