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湄上車後,便喋喋不休說起了話,醉酒令她腔調比平素軟了許多,像任性的孩子在發狠一般,兇,卻很奶,很糯,無法構成任何威脅,“我討厭死你了,你回來做什麼,有本事你再也不要回來了!”

肖沭知曉,此話定不是同他說的,卻也未曾打斷,靜靜聽著,果真,她很快便說出了邢錚的名字,“混蛋,變態,不要臉,你這個渣男……”

肖沭聽林湄罵了邢錚一路,她並擅長罵人,翻來覆去,便是那幾句話,可語中的怨念,卻是越來越深。

肖沭想,她應當被邢錚傷得很深,曾經,喬蔚也是如此,他們新婚之夜,她醉酒,在他懷中哭著質問,“King,你為什麼就是不愛我,為什麼你永遠記不住我的名字……我結婚了,你會在意麼?”

想到了過去,肖沭的臉冷了下來,車子停在了別墅門前,肖沭將林湄扶進了家中。

林湄在沙發躺了下來,捉住了肖沭的手,她閉上了眼睛,意識已渾然不清楚了,“對不起,孩子……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

孩子?肖沭定下來,視線落在了林湄的肚子上,“你有孩子?”

“有,有過……”她嗚咽著說,“可是現在沒有了,都是我的錯……”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一顆接一顆,落在了他的手背之上。

林湄醒過來時,頭痛欲裂,她張望著,發覺自己正在別墅的沙發上,此時,天色漸暗,餘霞成綺,未開燈的房間,被赤色的晚霞映襯得發紅。

林湄甫一坐起,便聽見了開門聲,是肖沭過來了,他手中拎著保溫盒,“醒了麼,我讓阿姨熬了些粥,你中午喝多了,現在應該不太舒服。”

林湄心中一暖,“謝謝。”

“我在追你,不用這麼客氣,先洗把臉,我帶去餐廳等你。”肖沭很是體貼。

大抵是午睡後心情容易低落,林湄聽著他的話,竟覺胸口酸,她許久未這樣真心被人關懷過了,此前邢錚那樣對她,她以為是真心,孰料……

罷了,怎麼又想起他了,不爭氣!

夜裡,邢錚收到了李荀發來的資料,二人一同看著資料,開始語音,李荀找到了肖沭前妻的資料與照片,看見照片後,才想起來,喬蔚當年也是賓大的風雲人物,不僅因她品學兼優,還因為……

“喬蔚,你不記得了?”李荀問著邢錚。

“誰?”邢錚的口吻無任何起伏,“我應該記得?”

“有一次,你病情發作,腿受了傷,是她把你抬去醫務室的,”李荀說,“我當時還和你感慨過,她一個姑娘,怎麼那麼大力氣。”

“不記得了。”他大學受傷的次數太多,自己都數不過來,早已無所謂。

李荀不意外他會這樣說,卻還是好奇,“那你記得喬蔚喜歡你麼,她偷偷跟蹤你,被你發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