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他眼底的玩味,與佯裝出的關心,林湄有了罵人的衝動,奈何這並非她的強項,氣了許久,一個字都未曾憋出來。

她從按摩床上站了起來,腳軟著,站不穩,人向前栽了去,男人迅速地將她接住,她這樣撞入了他的懷中,二人的身體,嚴絲合縫貼在了一起,她垂首,便看見了他小臂上的青色血管,和清晰的肌肉線條,心跳的節奏愈發地亂了。

他感受得真切,關心著,“怎麼心跳得這麼快,緊張麼?”

林湄從他懷中退了出來,去沙發收拾著自己的東西,她無法再在這同他待下去了,與他相處,永遠佔不到上風,邢錚倒未阻攔,眼看著她走了。

林湄出來後,恰好遇上了馮風,馮風問她,“怎麼出來了?”

“蘭嵐呢,我們先走吧,”這裡不是談事的地方,“我給她發個訊息。”

蘭嵐雖與小帥哥聊得開心,但素來抽身快,接到訊息後,便很快出來了。

三人來到了一家大排檔,吃起了燒烤,林湄這才同她們說了方才的事情。

“他跑來綠皮火車當鴨?”蘭嵐瞠目結舌,驚訝後,又罵了起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狗逼男人,為了佔便宜,臉都不要了,你沒被他欺負吧?”

“沒有,”林湄忙否認著,“你消消氣。”

見林湄還算是清醒,蘭嵐與馮風甚是欣慰,蘭嵐欲勸林湄與別人發展,卻又心知沒有用,她骨子裡倔得很,“他跟你解釋那個女人的事了麼?”

“沒有。”

別說那女人的事了,他連這一年多,他去了哪裡,做了什麼,都未曾解釋過,身邊的異性,便更不可能向她報備了,她對他的生活,毫無參與感,被排除在外的人,怎可能產生安全感?

他不解釋,林湄便也不會再出動去問,她曾經已對他主動過了,結果是遍體鱗傷,即便她知曉,他許多行為是有緣由的,譬如,他與江楚碧的合作,以及邢彥車禍的真相,可,這些,都她從別人口中得知的,邢錚從未同她闡釋過一句。

而她因這些受到過的傷害,都是真切存在的,痛感消失了,可傷痕永存。

隔日是週六,林湄與謝衾葭約好了,一早她便去了邢家別墅,甫一下車,便碰見了在院內等候多時的邢沙。

林湄同邢沙問了早安,邢沙則是同她說,“有個事情,想麻煩幫忙一下。”

“您說,我能做到的,一定幫。”林湄應得很是痛快。

邢沙同她說,“我想讓她去紐約做個手術。”

“謝姨?”林湄問著,“什麼手術?”

“多靶點神經調頻射頻手術,”邢沙同林湄說,“這是國際上公認的,對控制情緒比較有效的手術,她這一年雖然好轉了,但不是根治,稍有誘因,又會復發,我想徹底杜絕後顧之憂。”

林湄對相關資訊不甚瞭解,以往並不知,雙相也能夠透過外科手術進行治療,但,邢沙這樣愛謝衾葭,定是做出了最利於她的選擇,“謝姨不願意去麼?”

“我還沒有和她說過,”邢沙笑了起來,“她比較聽你的,你幫我試試她的口風,勸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