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疑之人總是不相信別人直接告訴他的,而更相信自己查明的。

中間,便有了可乘之機。

關月捋了捋整件事的始末,問道,“那你們準備何時收手?”

“差不多了。”

藤蔓上的瓜太多,還不到順著摸下去的時候。

只要宮裡知道了此事,就可以結束了。

這也是在變相告訴宮裡,即便勢大如陸淮舟,有心徹查,也奈何不了右相分毫,屆時,夏帝會怎麼想?

又會怎麼做?

阿堅很期待。

關月同樣很期待。

“不過說起這事,方才聽人說,您和右相府的公子以及周公子見過面了?”

關月點頭看他,“訊息還挺靈通。”

“都是衍生出來的事端,”阿堅說道,“興許沈氏真有這意思,但右相約摸是試探。”

能成最好,不能成也沒什麼損失。

關月笑,“怪說不得盯上我了。我這名聲能讓右相夫人放在心上,也是不容易。”

她言語中帶著輕微的嘲諷,轉瞬即逝。

淡淡地如同杯中的茶香,茶冷了,便也散了。

細長的手指叩在桌面上,發出脆響。

阿堅的聲音同時響起,“這位周公子雖未正式入仕,卻已經入了不少人的眼。他前些日子初進京時,右相就曾帶著他轉過一圈,說是認認門,順便激勵他好好讀書、考取功名。可大家心裡跟明鏡似的,都知道其中的意思。”

左一句奉承,右一句阿諛。

右相聽厭了,他們也說煩了,大概也就周生毅本人聽進了心裡。

“功名不易得,聽聽也無妨。”

關月評價了一句,沒太將此事放在心上。

片刻後,說道,“阿堅,你幫我查查晚娘這個人。”

“嗯?”

“白瓷軒的老闆。”

阿堅應下,多問了一句,“此人可是有什麼不妥之處?”

“今日偶然聽夫人提了一嘴,我起了些心思,想知道她和右相府平日裡有沒有聯絡。”

關月眉頭微蹙,“但願是我想多了。”

阿堅聽完,說道,“此事我記下了,會命人暗暗打探的,一有訊息便著人告知二小姐。”

兩人說了一會子話,再無閒心相聊,便相繼離開了常記。

關月有幾日沒出門了,沒著急回府,只慢慢悠悠地晃盪在街邊,看沿邊小攤上的玩意兒。

遇上合心意的,便順手買了,讓人直接送到府上去。

不知不覺走到轉角處,地上稀稀拉拉地掉著些花泥,至尾端有一摔碎的花盆,粉白色的花朵也耷拉在地板上,了無生機。

旁邊站著的夥計不知所措,怯生生地看向領頭人。

領頭人倒也沒太怪罪,只吩咐他趕緊回蘿蔔莊再搬來一盆,別誤了時辰。

關月走過去,將沾了泥的花朵折下,置於鼻尖細聞,神色放鬆,“這花真好看,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