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廝將一麻衣男子摁在牆上,一左一右,動彈不得。

嘴裡堵著布,只能嗚咽,無法出聲。

裴雨荷面容清冷,眉目微斂,神情十分放鬆。

但細看去,手裡拿著針袋,食指拇指捏著一根細針,正朝男子指尖扎。

十指連心,痛及全身。

男子一動,就被死死摁住,掙扎不了。

有血跡順著牆壁淌下來,滴沒在牆縫中。

“你在做什麼?!”

關子瑤驀然出現,驚了裴雨荷,手一抖,動作變形,針頓時落在了男子的指關節處。

裴雨荷回眸,絲毫沒有被人發現的慌張和窘迫,“教訓下人,關大小姐也要管?”

關子瑤看向男子,對方努力朝她搖了搖腦袋。

他是自由人,才不是裴府的下人。

“你有他的賣身契嗎?”關子瑤蹙眉,“看他穿著,像是城郊村子的百姓,不是你府中小廝,你怎敢無緣無故傷人!”

以針入指,這放在審訊司也是酷刑了。

卻被她用來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普通人。

裴雨荷理虧,卻並不和她糾纏,只淡淡道,“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跟你沒有關係。”

她往後探腦袋,看向關月的眼神極為不屑,“這就是你那庶妹?果然是鄉野長大的,一點事都經不住。”

不過,她最是喜歡拉這種純真不諳世事的人墮落了。

喜歡看她們驚慌失措的模樣。

“快過來呀,”裴雨荷放柔了語氣,“給你看點好玩的東西。”

“你少作怪!”

關子瑤朝關月使眼色,讓她就在原地,不準過來。

可一向會察言觀色的人,這會兒卻跟沒發現似的,直直地走了過來。

連彎都不曾拐一下。

關子瑤擋在她面前,“你還是別看了,晚上做噩夢。”

“人只有害怕的時候才會做噩夢,我不怕。”關月反過來安慰她。

血腥、殺戮與死亡她都經歷過了,這種事情,何以能嚇到她?

關月走近,留心避開地上的點點紅斑,目光落在裴雨荷精緻的小臉上。

印象中,裴朗是個敦厚的人,至少明面上是這樣。

裴雨荷的狠與惡卻擺在臉上,一點不遮掩。

執著地想要證明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