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起了風。

樹葉被卷得嘩嘩作響,不多時,雨滴落下,打在院內的芭蕉上,打在緊閉的窗戶上,吵醒了睡夢中的人。

關月迷迷糊糊地睜眼,見外面天色灰濛濛的,以為還早。

“迎香,現在什麼時辰了?”

迎香從外間撩開珠簾往裡走,說道,“小姐,剛剛過了卯時中。”

“都已經這麼晚了?”關月撐著身子坐起來,看向外面的天色,“還以為沒到卯時。”

“昨夜開始便颳風又下雨的,今早剛剛停歇,天氣不好,所以看起來早了些。”

她將窗戶支起來一半,外面的涼風頓時溜了進來,落花滿地。

“小姐可要再睡一會兒?”

關月搖頭,“替我梳洗吧,今日還有事情要做。”

迎香按吩咐端來了水,梳洗完畢,用完早飯,兩人便出了門。

關家和威遠侯府隔得遠,兩人走路得小半個時辰。

未免引人注目,關月沒用府中的馬車,而是去車馬行租了一輛,至靠近侯府的長街外停了下來。

陸淮舟這幾日無事,整天待在府中。

或是陪陸衝練練功夫,或是練字下棋,過得極為平靜。

都察院的案子三五不時送到他手中,他都一一過目了。

此間再無大事。

這日清晨,他才剛剛拿起案牘,就有小廝前來稟報,“小侯爺,外面來了兩名女子,說有事找您。”

陸淮舟一頓,“女子?”

先前藉機來侯府的人不少,個個吃了閉門羹之後就都老實了,再不來侯府門口晃悠。

小廝只在府中辦差,所識之人亦有限。

這次不知是誰。

“不見。”

陸淮舟淡淡地吐出兩字,翻開案牘仔細審閱起來。

若他人人都見,只怕亂了套了。

“小侯爺,”小廝還沒離開,又說道,“那女子說自己是來討藥錢的,而且走的是後門。”

他當時聽完,只覺得不可思議。

小侯爺怎麼可能欠人錢呢?

他原是想打發人離開的,但見女子不卑不亢,態度很堅定的模樣,好似真有那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