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舟沒有著急回答她的問題,反問道,“怎麼,看不下去了?”

關月若真進了信王府,哪怕是賜婚,也不見得能討巧。

這四四方方的院子,不知關住了多少女子的年歲。

若背後無人,難免淪為同樣的下場。

關月抬眸,看著圓臺上相擁的男女,搖頭,嘴角竟然掛著一絲笑,“新鮮。”

似答非答。

陸淮舟終於將目光正正地放在她身上,眼底水波浮動。

這樣的場面,尋常高門貴女見了,只怕不敢抬頭,她卻自然得很。

薄唇輕言,“你所見,即是我。”

關月笑了笑,不再說話。

張斂跟周圍的公子哥玩鬧了一陣,說話的間隙,不安的情緒又從心底某個角落裡鑽出來,擺脫不了。

這般熱鬧的場面,他是不想挪步的。

可偏偏內急,忍不了了。

張斂捂了捂肚子,最終還是起身,“阿旺,走。”

餘光裡的位置空了,關月隨即放下了筷子。

見他轉身沒入陰影中,便跟著起身,叫了個丫鬟,說自己要去更衣。

丫鬟自是帶路,領著她往出口的方向走。

詩會持續時間長,中途有不少人來來去去。

兩人相繼離場並未引起注意,除了陸淮舟。

他一邊應付著趙乾的舉杯,一邊看向關月離開的方向。

眼皮微微下壓。

“關二小姐,這裡便是了。”

關月看著不甚亮堂的地方,朝迎香使了個眼色。

迎香衝她比了個手勢,轉頭便換了笑臉,挽著丫鬟的胳膊,“姐姐,小姐還得有一會兒,咱去那兒瞧瞧,我還沒見過那花呢!”

香味淡淡的,但在視野受限、嗅覺變敏銳的夜間不容忽視。

她叫得親切,丫鬟也捂嘴笑,樂得跟她說,“那是王爺託人從蜀地帶回來的,叫峨眉姜花,費了不少功夫呢!此花特別嬌貴,定要在蜀地的土壤中才能存活。所以每過一段時日,都要從那裡運送新的土進來。”

“這麼神奇!”

迎香瞧瞧瞥了一眼,已經看不見關月了。

她驚呼之後,繼續說道,“那府中的侍衛們可有得忙。蜀地據此千里,一來一回不得個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