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關庭嘆了口氣,“再想想辦法。”

書房裡十分亮堂,燭光搖曳,將筆桿的影子拉長。

關庭下朝回家,先是跟景夫人吵了一架,又被關月說得雲裡霧裡,後又被高位之人拒不相見,心中煩躁得很,練字靜心。

只是越寫越毛躁,最後竟連筆桿都控制不住了。

腦中不斷回想著關月的話

起風了……最大的官就是您……

關庭又細品了品,筆尖驟然在紙上戳出一團墨跡。

莫非她是要自己爭權的意思?

不對,應該不是,她從小就沒接觸過這些,怎麼會懂呢?

……

晚香堂內,青姨娘看著款步而來的人,臉上掛著溫和的笑,“你不該那樣同你父親說話的。”

她雖不贊同,卻沒有責備的意思,倒是聽得關月心中一暖。

“為何?”

“你父親性子孤傲,不願趨炎附勢,朝堂不明,只求明哲保身就好,你這話,為難他了。”

關月倒是沒想到她能先一步領會到自己的意思。

她給青姨娘倒了杯熱水,“可是身在浪濤之中,不爭不搶,是為退。今日是我,明日是關子瑤,那後日呢,會不會是整個關家?”

關月說這話時,幾乎是咬著牙的。

好像親身經歷過。

青姨娘不由得疑惑,“你想爭?”

“我想爭,但爭的並非府中一草一木,一絲一線。我想要爭得不為人魚肉。”

從前,她也以為不爭就能保平安,可結果呢?

家破人亡,滿門抄斬。

當有了一定的地位和威望,就退不下來了。

哪怕交出兵權,稱病不理事、不要權,只做個閒散大戶,也會有人出手。

既然如此,那不如將這些權勢和人脈牢牢握在手中。

初回盛京,關月有諸多不清楚的地方。

所以下午,特意讓迎香帶著所有的銀子,去找了百曉生,細細詢問她可能會接觸到的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