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緣抬起頭來看著周遭的一切,滿目瘡痍的天宮,魔與仙對立,在她印象中純潔無暇的白此刻侵染了一片混雜的黑色。

“哥哥......”

沁緣的胸口彷彿被瓦石擊碎,疼痛難忍,鮮血不住地流出來,一旁的巫見古見這廝如今沒了往日裡囂張跋扈的模樣,抄起手中的雙錘就欲對著沁緣砸去,喪妻喪子,皆拜她所賜。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們兄妹二人!”

巫見古此刻早已被仇恨遮住了眼,沁緣一步一步蜷曲著身子往這天帝的身邊爬去,這是她在這世上最親的人,即使曾因為他的慾念斷了她的修仙之路,被彼岸花精附身多年早已山不是山,海不是海,但沁緣的心裡依舊牽掛著天帝,巫見古的腳步沉重,雙錘即將將沁緣的頭錘碎,沁緣明明知道今日或許自己即將命喪在此,卻還是義無反顧地奔向天帝。

“住手!”

巫見古的雙錘即將落下,被人一把攔住,他瞪圓了自己的怒目看向那人。

“青司!你這是何意?”

“她不是彼岸花精了,你殺了她沒有用處!”

沁緣此刻已被彼岸花精拋下,眾人往那天帝之位上看去,果不其然,一團汙穢之氣早已沒了人形,在天帝之位上幻化成了沁緣的模樣,正居高臨下地看著眾人,它如今的力量,即使沒了沁緣這個肉身也已經無礙它的魔氣。

“哈哈哈哈哈哈哈......棄子。”

沁緣不顧所有人的目光,天帝和她都被驚魂劍,戊戌鼎以及乾坤石從彼岸花精的身體中撕扯出來,但是仙骨受損,天帝還頗有些憤恨地看著高高在上的天帝之位,彼岸花精此刻就在他的頭頂,坐在了他坐了幾萬年的天帝之位。

“神又如何?魔又如何?神也有心魔,仙界為六界的秩序制定者,既然自己不能遵守這六界的規則,不如將這仙界拱手相讓,讓給我,或許你們,我還能大發慈悲留一條狗命!”

“你休想!”

天帝鉚足了勁,這仙界在他的手中執掌了萬年,當年為了這眾仙之首的天帝之位,費勁了心機,還將沁緣的仙骨作為籌碼給了這彼岸花精,一朝在世,怎麼能容忍這廝踐踏?

“你休想!”

天帝惱羞成怒,將手中的山海震朝著彼岸花精擲去,彼岸花精現在已是巔峰之際,怎麼會恐懼這一個小小的山海震?它不過彈指,那山海震連它的身都近不了。

“青司!”

藍藝見狀不好,喊著青司,青司知道她是何意,那一對龍玉鳳噴火吞日,朝著彼岸花精而來,這是六界尊貴的神獸,巫見古見狀也將那魔界的火種拿出來丟給青司。

“青司,接著!”

那火種在巫見古和錦瑟的加持下,早已愈發壯大,眾仙紛紛釋出自己的仙力,南極仙翁和歸元天君相系的戊戌鼎與乾坤石,感知到了靈力的召喚,眾仙仙力籠罩下的天宮,魔氣無法入侵,沁緣還差一點點便觸到了天帝的衣角。

“哥哥,哥哥,不要再錯下去了。”

天帝此刻心中滿心想著的只有彼岸花精把持著的天帝之位,明明就在咫尺,自己卻不能如往常一般坐在上面,天帝哪裡聽得進沁緣的哭喊,只是甩開了沁緣,還在朝著天帝之位爬去。

“哥哥,哥哥......”

沁緣眼見著勸說無望,掏出了自己頭上的玉簪,將那玉簪插於自己的胸口,她的身體與彼岸花精早已融為一體,即使此刻她已從彼岸花精的身體里拉扯出來,可幾萬年的糾葛,哪裡是一朝便可了斷。

“沁緣!”

“天帝,終究是我兄妹二人對不住死去的仙家,對不起動盪的六界,彼岸花精既是你我的劫,也是六界的劫,就讓我們彼此來了結吧,禍害蒼生,違背了仙家的初心。”

沁緣的手再一用力,那玉簪穿破了她的胸口,她原本純淨的仙骨漸漸顯現,天帝跑過來抱住了沁緣,摟住她不住地流淚。

“沁緣,是哥哥,是哥哥對不住你。”

“哥哥,六界是時候還給該做天帝的人了。”

沁緣說完拔出了她的玉簪,將那玉簪對準天帝的胸口刺去,天帝震驚之餘看著懷中不斷蔓延開來的鮮血,不可置信地看著沁緣。

“沁緣,你......”

“哥哥,你的心魔太重了......若是今日......今日我們不以自身祭奠,這彼岸花精是無人能將它左右的。”

沁緣說完,玉簪中沾滿了他們兄妹二人的血,那滴落下來的血順著臺階慢慢流到了被彼岸花精打落的山海震上,這是困了彼岸花精元神萬年的法器,也是天帝的法器,他們二人與彼岸花精都糾葛萬年,這血就是鎮住彼岸花精的“藥引。”

南極仙翁和歸元天君早已悟透了這法器之間的秘密,之所以今日寧願犧牲自身的修為來換的這兩個法器的靈力大開,便是為了六界蒼生的安危。沁緣將天帝和她的仙靈注入到了山海震的體內,他們二人沒了仙靈,法力會逐漸渙散,最後仙骨消失,並且不能再墜入輪迴,天地之後再也沒有了他們二人。

天帝被沁緣抽去了仙靈,有些怨恨地看著沁緣,但看著彼岸花精的力量一點點的弱下去,最終也彷彿認命了一般,跌落在地,看著自己的法力一點點的消失,那天帝之位也離自己越來越遠。

“以仙之骨髓,神之靈力,鎮山海,平六界,滅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