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的聽見忘川的夢中卻叫著別人的名字,藍藝?她不曾認識什麼藍藝,日日陪伴在側,歷經千帆的枕邊人,卻叫著別人的名字,她的喉間如被快刀抵住,不敢言語,只覺得一陣寒涼瞬間穿遍全身。

忘川依舊還在夢中酣睡,他微微側頭,臉龐面對著秋水,只是眉頭緊蹙不知是不是遇到了難解的夢境,秋水並非法力通天,不然真想鑽進他的夢中去看看這名被他夢中還在牽掛之人,是何方神聖?

翌日清晨,秋水盯著一夜未眠的雙眼,腫著眼睛醒來,忘川還在沉睡,他並非貪睡之人,不知為何今日這般,秋水看著昨日從邊境之眼回來的忘川神情變得有些淡漠,人也不似平日裡那般的熱情,不知是發生了何事?

“你醒了?”

在她出神的時候,忘川從床上醒來,睡眼惺忪,秋水假裝無事地跟他說話,青司還有些許的不習慣,在那孤寂嶺呆的時日久了,兀地回到了仙界,還未能夠一時間適應過來,且不說這如故居跟他的西麓閣相差甚遠,就說如今他頂著忘川的身份在仙界行走,就這一樁就夠他頭疼腦熱,忘川是小仙君,不似他這般上仙孤高冷傲,這叫他如何與其他仙家打作一團?稍有不慎露餡了,那不就是前功盡棄?

“是,昨夜睡得沉了些。”

青司自也是不知忘川平日裡如何與秋水相處,猛地出現了一個和藍藝模樣一致但是性格身份天差地別的,他並不知道如何面對,只能儘量少說話。

“你已是很久沒有這般昏睡,可是昨日師父與你說了什麼?還是仙界戰事吃緊?”

青司剛繳好的手帕,聽到這話停在了臉前,他雖與忘川同為一體,但記憶並不能互通,並不知昨日在忘川來孤寂嶺之前發生的事情,昨日情急歸元天君也只是寥寥數句交代,並不曾多說。

“歸......師父並未說過多,只是我自己心裡有些許不解,或許以後便會好了。”

“何事?從前你有事,都會跟我說,”秋水從背後抱住了他,想起之前忘川心中苦悶煩心之時都會跟她訴說,不過一日,就埋在心裡。

青司還是不習慣她這般,鬆開了她的手,拍了怕她的肩輕聲說道:“無礙,不用擔心我。”

說完提著驚魂劍便向外走,留下秋水一人在如故居內神情恍惚,枕邊人與自己不知為何恍若隔世。

一大早歸元天君便來到了南極仙翁的住處,告知了昨日青司與忘川魂靈歸體一事,仙翁聽聞自己的弟子已從那孤寂嶺中逃脫,心裡暗喜,正巧這時候青司從門外走來。

“師父!”

青司撩起長袍跪在南極仙翁面前,時隔兩萬餘年,師徒二人再見,仙翁心中感慨萬千。

“青司,回來就好,”他連忙將青司扶起,雖如今是忘川這身份,但他已然是西麓閣君的神采,仙翁與歸元看著青司這挺拔身姿,說起如今魔界的情形。

“昨日我去魔界,看來巫見古不日便會舉兵向天,如今他魔界得冥界助力,本身巫見古的法力便是深不見底,而仙界良將在七萬年前死傷無數,可用之人,不多了。”

“昨日天帝叫了我去,聽他的意思,像是要御駕親征?”

“天帝?”

青司挑眉發出一聲疑問,七萬年前的仙魔大戰,天帝還是仙翁大弟子時,便帶領兵馬與巫見古苦戰百日,直到耗盡了最後一匹天馬,殺光了最後一個天兵,二人任勝負不分,青司再次回憶起當年的情形,接到了支援的指令,青司馬不停滴便趕往了戰場,但是中途的事......

“啊!”青司突感頭疼欲裂,又是這樣!每次當他試圖還原那日的情形時,便頭痛欲裂,無法再次往下。

南極仙翁按住他的肩膀,將自己的法力與他的意識結合,歸元仙君也開啟了龍骨卦,佔了一記往昔卦,奈何即使他們二人合力,仍舊不能開啟被人故意塵封了的回憶。

這才是最令人驚訝之處,當年之事,是有人故意為之。

青司懊惱自己的修為為自保自戕了大半,否則或許就能想起當年之事了,但如今說這些也都晚了,他走向窗外,問道:“如今柒野何在?”

“柒野如今是武將之首,正在邊境之眼看守。”

“師父,天君,我有一事相求。”

“你說。”

“如今我只是忘川,並不是青司,天帝若是有意御駕親征,二位皆會一同前往,天帝早已對我忌憚頗多,我不可明面上衝在前,但我會暗中打扮成武將的模樣,混雜在天兵之中,七萬年前我與那巫見古交過手,也算是老相識。”

二人相視一看,如此也好,不至於引人側目。

青司與仙翁,歸元天君在一起商討了一日時間,直到日暮降臨,星河冉冉才想起回去如故居。

秋水在如故居中百般不解,看著窗外夜色漸濃,忘川才風塵僕僕回來了。

“你回來了?”

青司定了定神,靠近了秋水溫柔說道:“嗯,回來了。”

二人之後便不再說話,秋水在他旁邊,幾次想說什麼,但他神情緊張,一心看著兵書並不太想與秋水過多言語,秋水無奈只得將話嚥了回去,好不容易捱到了深夜,秋水的眼睛還未好全,起身時候未注意到身旁的桌椅,磕了個正著。

“哎呀,”她有些吃疼地說了一嘴,哪想他還在埋頭苦讀,並未理會她,秋水的心又涼了半截。

夜裡秋水依舊未眠,倒是忘川還跟昨日一般,呼吸均勻,到了後半夜,秋水實在熬不住了,眼皮子垂下來,正欲沉沉睡去,只見他一個翻身,將秋水摟在懷中,秋水想著他應該是白日裡並未對自己多加理會,到了夜晚便愛意顯露。

“藍藝。”

她全身冰冷,猶如身墮冰窖那般,猶如在寒天大雪中行走了萬年那般,全身沒有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