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在夜色濃烈之時躲開了眾人,悄然離開,芸娘原本煮了一碗魚湯端過來請秋水嘗一嘗,哪知推門而入之時,空空落落,秋水整理好了被褥和床鋪,屋裡整潔的像是無人居住過。

芸娘端著一碗魚湯楞在原地,巫少廷也趕了過來,看到了門口徘徊沒有進去的芸娘,疾步走了過來,看到的也是空空如也。

巫少廷心緒有意料之中又有失落,手中的酒壺還有最後一口,他仰頭喝完就將酒壺扔在一旁,“哐擦”脆聲,四分五裂,他垂著頭一句話都沒說轉身便走,芸娘拉住了他。

“爺。”

巫少廷轉頭看了看芸孃的臉,夜晚的微風拂過她的面,和秋水六成相似的那張臉,芸娘順勢握住了巫少廷正在撫摸的手,語帶嬌柔說了一句。

“爺,要是你難過的話,就發洩出來,別憋在心裡憋壞了。”

巫少廷二話不說,打橫將芸娘抱起,芸娘手中的碗勺掉落一地,他腿往後一勾將門關上,聲響很大,芸孃的侍女也沒有靠近,巫少廷吃了酒之後那一股子的情緒全部湧了上來,芸娘也似早就料到了會有今日這般一樣。

“芸娘,芸娘......”巫少廷原本還有些許的理智,雖然他流連花叢的日子也不少,但大多都是並無太多親密舉止,多數只是論酒談天,只是芸娘與秋水過於相似,似是被人安排好的一般出現在他面前,這才讓他動了別樣的心思。

“爺,芸娘是你的,永遠都是你的,”她說完自己傾身往巫少廷的臉上靠過去,還帶著玫瑰汁浸潤的胭脂香,撲面而來與巫少廷身體裡難以壓制的欲交雜,頓時讓他壓制不住。

如今已是快到夏日,女子的衣衫愈發的單薄,巫少廷打手一扯撕碎了芸孃的外衫,芸娘那一具猶如雕刻的玉骨袒露在他眼前,巫少廷心裡對於秋水的念和身邊芸孃的柔都反覆在他的腦海中跳出。他一把撩起她的長裙,長驅直入,粗暴,直接,一邊似侵入領地的野獸那般狂暴無度,毫無溫柔可言,一邊低頭攻城略一般在她的全身都留下印記,如同戰爭中戰勝方的插上帶有自己紋樣的旗幟那樣,鮮紅一片。

芸娘預設他的所作所為,從巫少廷將她留在身邊的那一日開始,她心裡便預設了她們之間的關係,一味地承接著他所有的怒與恨,哀與怨,只待巫少廷心滿意足之後,她默默地穿好了衣服,下床準備離去。

“芸娘,”巫少廷叫住了她,看到了她脖頸處自己的“戰果,”有些歉意,“我......我今日力氣大了些。”

芸娘搖搖頭,回到自己的房中,侍女早已燒好了熱水等著她,二話不說便替她清洗著身子,芸娘卻似心中夙願已了那般欣喜,以至於她都忘記了,她是為何被安排到巫少廷的身邊。

秋水改變了方向,既已知蜃樓鬼市的存在,自當前不必再往西去,否則真如絮雪所說那般,自己沒有拿到母親的心,去了也是徒勞,可如今六界之大,無處容身,忘川又不在自己的身邊,她一時躊躇不前,竟不知去往何方。

夜色濃厚,秋水沒有目的地行走在石板路上,各家各戶已然入睡,經過上次妖界佈下的幻境來捉自己之事,此刻秋水也不敢再胡亂借居凡人之所,恐再生事端,萬神香已用盡,秋水將包袱卸下來,仔細翻找著銀兩和物件。

糟了!錢財全然沒有,連有自己元神的冥界令牌也不知去向!

若被凡人拾去,頂多是被賣掉換錢,若是被妖界拿走,那自己的元神會被毀壞也未可知!秋水本還想再此地休息一會再趕路,如今這樣是不去妖界要回不行了,如今她的法力恢復不少,可快步飛行前往,腳程倒是快了許多,但走到一半她又隨即停駐了。

妖界人多勢眾,自己隻身前往只能是自投羅網,若不想好了計策,怕是再掉入金吾那老狐狸的算計之中,那才是得不償失,秋水抬頭看晴朗月色,心中已是有了盤算。

“誰啊,這麼晚敲門。”

顧家夫婦已然入睡,聽著門外不停的狗吠,顧大哥起身,披了件外套便往外走去,油燈昏暗,他剛一開門就呆住了。

“姑娘!是秋水姑娘回來了!”

顧大哥趕忙請她進來,又叫醒了顧大姐,點亮了蠟燭,看見真的是秋水,二人均喜出望外。

“深夜打擾二位,實在是無處可去,”秋水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哪裡哪裡,這宅子還是姑娘給置的,我們只是幫姑娘看家護院罷了,姑娘隨時想回便回!”顧大姐欣喜之餘,趕忙拿了新的被褥替秋水鋪好了床,一別數月,他們夫婦二人倒是在這小院之中,過得舒心許多。

秋水看著這一方小小天地出了神,人間欲壑瀰漫,有人為權,有人圖利,有人色慾熏天為美人豪擲千金,為佳人沙場點兵,唯獨這小院,清雅,潔淨,沒有紛爭困擾,有蔬果花香,還有相守相親的夫妻。

人間萬物相爭相遇,最後發現,一蔬一飯,一床一人才是心安之所。

秋水拿出了忘川贈與自己的玉佩,那日被樹妖拐走之際,多虧了這枚玉佩忘川才找到了自己,如今與忘川數月未曾見面,心中的想念也只能在月下對著這玉佩訴說。

忘川又何嘗不是。

來了人間,不知從何處尋起。

到了那日他暈倒之際的密林,一切與那日都有些不同,忘川茫然望向彎月,不禁發問:“秋水,你在何處?”

秋水是被一陣食物的香氣喚醒的,出門在外多時,都沒辦法好好吃一頓,成日裡提心吊膽別說吃飯,刀尖舔血,活命都是問題。

“顧大姐,做的什麼好吃的?”

“一些家常小菜,還煮了點肉湯,幾月不見瞧著姑娘都消瘦了些,想必在外沒有好好吃飯,這不今日要我那當家的去鎮子上買了些肉,權當給姑娘補補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