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瞞不住您。”池北赫也是笑了。

“你是我一手帶大的,你的心思我哪能看不出來。”池蘊真的眼眸中滿是慈愛,“說吧,是什麼事兒?”

“我想,請您以長輩的身份,為我去提親。”池北赫看著池蘊真的眼睛,十分清晰的吐出了一句話來。

“是上次的那位寧無暇小姐?”

“是。”

“北赫,你和她認識的時間並不久,是嗎?”

“是。”

“就認準了她?”

“是,認準了她。”池北赫的黑眸雪亮,對池蘊真的話一一作答。

“北赫,你一向是個沉穩,有分寸的孩子,這麼些年,姑姑也沒見你對哪個女孩動過心思,”池蘊真看著侄兒的眼睛,微微笑了:“如今你總算遇見了心儀的姑娘,好,抽個日子,姑姑親自走這一趟。”

“多謝姑姑!”聽著池蘊真答應了自己的請求,池北赫眼眸大亮,當即就是站起了身子,向著池蘊真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瞧把你給高興的。”池蘊真也是忍不住笑了,她向著侄兒招了招手,與他道:“和姑姑說說,打算什麼時候辦婚事?”

“姑姑,不怕您笑話,自然是越快越好。”池北赫的眉梢眼底俱是掩不住的笑意,只讓那一張面容顯得越發英氣俊朗,池蘊真瞧著心裡便有些說不出的滋味,只覺這樣好的兒郎,卻不能成為她的女婿。在這一刻,她甚至不知道該為侄兒高興,還是要為女兒傷心。

“好,姑姑會留在南港,親自為你主持婚事。”池蘊真收起了心中的五味雜陳,與池北赫溫聲開口。

門廊後靜悄悄的站著一道消瘦孱弱的身影,在聽見池蘊真的話後,她的臉色瞬間慘白了下去,她看著池北赫唇角的笑意,痛苦的幾乎發瘋,她攥緊了手指,眼中的光卻是暗沉的讓人心驚。

前家灣。

寧遠堂夫婦都是一早便起了,寧母煮了粥,蒸了饅頭,一家人正圍在桌前靜靜地吃著早飯,就聽院外傳來汽車的汽笛聲,與一些小孩子們的嬉笑聲,很快,寧母就聽見有人拍響了自家的院門。

她向著兩個女兒看了一眼,就見無暇仍是安安靜靜的在那裡喝著粥,寧無雙則是放下了筷子,上前去將院門開啟。

寧母也是跟了出去,就見自家院門口已是站滿了人,有身穿軍裝的侍衛,也有前來看熱鬧的街坊,幾乎要將一條巷子都是擠得滿滿當當。

“張先生?”寧無雙看著眼前的站著一位十分斯文的中年男子,他戴著眼鏡,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她是見過他的,曉得他是金陵那邊的人,跟隨著池蘊真來到南港,此時看見他,寧無雙先是驚,很快她似乎想到了什麼,一張臉瞬間變了。

“寧小姐,”張先生十分和氣的與寧無雙打了招呼,目光一轉,見院子站著一位中年婦人,正驚惶無措的看著自己,他微微上前一步,十分恭敬的問道:“想來這位該是寧夫人?”

寧母何曾被人稱呼過“夫人”,此時只連忙擺了擺手,說:“這怎麼說的,不敢當不敢當。”

聽著外面的動靜,寧遠堂也是拄著柺杖,在無暇的攙扶下走進了院子,隨著無暇的走近,院外又是傳來了孩子們的驚呼,都在那裡嚷嚷著“仙女姐姐出來了”,就連張先生也為無暇的容光所震,當日督軍府的舞會他曾遠遠的看過無暇一眼,如今近看,更是覺得眼前的少女肌膚若雪,膚質絕佳,倒是瞬間明白此女何以能迷倒池北赫了。

“寧先生,寧夫人,在下奉金夫人之命,來為貴府送上拜帖,夫人說,明日會親自來貴府叨擾,還請寧先生,寧夫人到時不要見怪。”張先生仍是十分恭敬地語氣,雙手將一封拜帖送在了寧遠堂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