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開一道大大縫隙,裡面暗沉沉的,像沒牙老人咧開的嘴。

她從沒翻過司空言的東西,此刻鬼使神差的拉開了抽屜。

伴隨著滑道順暢的聲響,一個咖啡色和淡藍色交織的小紙盒映入她視線。

紙盒方方正正,上面印著英文。可即便不看單詞,只看圖片,她也能立即認識到這是什麼。

富有藝術感的插畫上勾畫著一對相擁而吻的男女。

這倒也沒什麼,大家畢竟都是成年人了。

可問題是,盒子是拆封的。

南辰開啟封蓋,往裡瞧了眼,隨即微微皺眉,將一盒子小方塊全都倒了出來。她數了數,又比對盒子上印的數量,默默抿緊嘴唇。

少了一個。

被司空言用了。

他當然不會用來吹氣球。

南辰深吸口氣,頓覺一切都不香了。

他必須必是帶人回來了。她腦海中立即生成畫面。司空言和一個未知女人或男人糾纏在一起,浪翻潮湧時,他伸手倉促拉開抽屜,摸索著抓到盒子,煙熏火燎撕開包裝,迫不及待套在身上。

畫面中未知之人面容模糊,南辰卻能感覺到她或他沉淪身陷的樣子。

南辰將一個個小方塊重新塞進盒子,重重關上抽屜。

不多時,樓下傳來開門聲,緊接著是一串腳步聲。

司空言走進臥室時,南征正坐在窗邊椅子上發呆。

“你怎麼起來了,快回去躺下。”

司空言將蝸牛瓶放在床頭櫃上,走向她。

畫架旁整齊擺放著各色顏料,畫板上的紙一片空白。

“你和誰用的?”南辰望著窗外問。

司空言迷惑,但並沒把她的話當回事,俯身想把她抱回床上去,卻被南辰伸手擋開了。她忿忿瞪著他,澄澈的眼瞳裡灑滿陽光斑駁光影,額頭纏著的紗布也被映成淺金色。

“騙人!大騙子。”

司空言一頭霧水,無辜的眨著眼,“你在說什麼。”

“裝純,世界第一號裝純大騙子。”

司空言啞然失笑,垂眸看她,“我沒裝。”

“你裝了!白蓮花。”

司空言聽不大懂她的梗,但看南辰鼓起的腮幫,可見她真是很生氣。他將手搭在她纖瘦肩頭,耐著性子問,“我哪裡裝了。”

“哼。”南辰一聲冷笑,撥開他的手,“裝沒什麼,也能理解。可你這是不留餘地的欺騙,把我當傻子耍!”

司空言無語嘆氣,心底不禁想,難道頭部受到重擊又引得她舊病復發了?神經又不好了。他也不知該說什麼才是,一字字道,“我沒騙你。”

“行了!”南辰嫌棄而不耐煩的重新看向窗外,按了下突突跳著的太陽穴,“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好,那現在,請你後轉,開啟床邊右手邊的抽屜,拿出裡面那個盒子。”

司空言神色一怔,站著沒動。他想起來了。

頓時心底湧過一種難以形容的尷尬和窘迫。這要他如何解釋?怎麼解釋,也解釋不清。

“哼,大意了吧。”南辰冷嗖嗖的,“馬失前蹄了吧,百密一疏了吧。”

“不是那樣。”司空言輕輕咬下下嘴唇,“我沒用過。”

南辰刷下扭過頭,直接從椅子上跳起來,仰著小臉瞪他,“司空言!你還真能狡辯啊,這就好比在殺人兇器上發現了你的指紋,現場也留下你的腳印,死者指甲蓋裡還有你的DNA,你卻硬說人不是你殺的。”

司空言靜靜將她盯著,“我真沒用過。”

“那好,我問你,少了的那一個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