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有私心的,他從來也不是個高尚的人。

真摯的關愛?司空言冷冷勾唇,按下電梯。

進入病房時,青焰正靠在升起的床頭,望著窗外飄雪。

聽到腳步聲,他轉過頭,只冷漠掃了眼,繼續望景。

他手背上扎著針頭,藥水流過軟管,一滴滴注入他靜脈。

司空言踱到窗前,望著這個蒼白的紙片人。

“今天我來陪你。”他說。

青焰眼珠都沒動一下,銀髮和外面的雪色很像。

“吃飯了麼。”

青焰往後靠靠,把眼睛閉上了。

司空言很想抽他一耳光。

他瞥眼藥品架,上面還有一瓶藥水和…兩袋血漿。

可他什麼也不想問,也不關心。

他走到病床邊,高大身影落下一片陰影。

“你的病歷我都看過。”

青焰好像睡著了。瘦削下頜尖的能削蘋果。眉眼輪廓深陷。形銷骨立。

不過,確實漂亮。

司空言傾身,修長指尖扳住他下頜。

青焰倏地睜眼,抬手去撥他的手,但那輕飄飄的力道,和落下的雪花差不多。

“你要聽話。”司空言聲音很冷,“我可不是南辰。”

青焰睨著他,眼底徹骨的冷蔑,就像高高在上的神,蔑視愚昧眾生。

司空言玩味的俯視他,驀地鬆手,“我一向缺乏耐心。”

“你害怕了?”青焰忽然開口,聲音沙啞至極。

司空言直起身,拽過椅子坐下,長腿疊起,緩緩搖頭。

“我想你死,隨時都可以。”

青焰冷蔑一笑,“弄死我,現在。”

“我沒理由讓你如願以償。”

司空言擺弄著手機,看似漫不經心的道,“我是來關愛你的。”他從螢幕上抬眼,“男人對女人的關愛。”

青焰深吸口氣,乾瘦手指攥得泛白,“滾。”

司空言面無表情,瞟了眼點滴,隨後繼續看手機。

半個小時後,護士進來給青焰換上新藥水。

涼涼的藥液融入血脈,青焰覺得身體漸漸冰冷下來。他很想殺了司空言。

可他除了躺在這裡等死,什麼也做不了。

當他輸入第一袋血漿時,司空言伸出胳膊,手掌撫上他額頭,“很冷吧。”他的聲音比話語更冷,“傷口很痛吧。”

青焰瞪著他,只覺血氣翻攪,眼前陣陣發黑。

“你需要進食。”說罷,司空言起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