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醫院大門,雪後放晴的天空藍得耀目,猝不及防撞進她眼中。

她抬頭望了天空好久,去了這有山,完成了畫作的最後部分。

司空言如往常那樣自己開車來接她,傍晚幽淡天光中,他俊美的臉清淡如斯,看不出一絲異樣。

“他回醫院了。”南辰繫上安全帶說。

“嗯,回去也好。”

司空言似不以為意,食指指腹在南辰腮邊輕輕一抹,“每次畫畫,都弄得跟小花貓似的。”

他眼底蘊著寵溺的笑意,語氣溫柔,可南辰心裡卻一片冰冷。

“你兄弟說了,你需要餵食的太多了,就不在這搶糧了。”

司空言沒有聽出她的話外之音,打了半周方向盤,將車駛上主路。

“我動物園裡,只有一隻叫奶豆的小花貓。”

“呵,不知言總有幾個動物園。”

司空言終於察覺出她不對勁,些許無奈道,“又怎麼了。”

“沒事,開個玩笑。”南辰對他一笑,轉回頭的瞬間,笑容瞬間熄滅在嘴角。

車內陷入寂靜。司空言開車時不喜歡聽音樂和廣播。

南辰心裡壓不住事,脫口問了句,“你說未婚妻意味著什麼?”

司空言笑,側頭瞥她一眼,眸中柔和深邃幾分,“老婆。”

他輕輕說出這兩個字,在狹隘的車內,聽起來有點誘惑。

南辰沒動聲色,暗暗咬牙。

“也就是打定好要攜手終生的人,對吧。”

司空言點頭,指尖在方向盤上輕輕叩著,補充了句,“打定好要養一輩子的人。”

“非常好。”南辰看他,無謂一勾唇。

司空言在看著路面,沒有看到她這個含義不明的笑。

他自顧自岑著笑,“有興趣?”

“嗯?什麼?”

“這個職位。”

“什麼職位?”

“我老婆這個職位。”司空言瞄她一眼,“正好空缺。”

南辰心底冷哼一聲,真是說起謊來都不用打草稿。這是把誰當傻子麼。“有興趣。”

司空言眸光閃爍的看著她,漆黑曈眸若灑落無數星辰。

“就給你。”

“呵,多謝言總厚愛。”

“小東西。”司空言抬手捏了她臉蛋一下,“想吃什麼?”

南辰的心一寸寸冷卻,她似乎能聽到血液冰凍後發出的咔嚓輕響。想要狠狠報復他,卻找不到支點和豁口。這時,路邊一家店面很小的拉麵館跳入視線,她懷著一種報復心理,指了指麵館,“它。”

司空言順勢望去,劍眉蹙了下,店面看起來髒兮兮的,和衚衕犄角旮旯裡的麻辣燙屬於一個層級。他從未進過這種館子吃飯。但見南辰似乎很篤定,便靠邊停車。

南辰也沒等他,推門進去,司空言跟在後面,有點不適應。

老闆一邊用圍裙擦手,一邊熱情招呼,“兩位拉大碗的,還是小碗的?”

司空言:……

他默默從筷簍裡取出兩雙一次性筷子。

南辰看他,“老闆問你呢,拉大的,還是拉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