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尚自走神時,房間內忽然黑了下來,南辰熄了燈,說“晚安。”

由於她左臂有傷,只能選擇面對司空言的睡姿。

司空言在黑暗中望了她一會兒,她竟是對他卸下了防備。

莫名的動容湧過心間,他掀開被角,輕輕躺下,仰躺片刻,側過身,繼續望她。

南辰的下巴埋在被角里,露出小巧的鼻子。

近距離看去,她的眼睫修長濃密,尖端翹著,感覺毛茸茸的。

司空言忍不住伸出指尖戳了戳。

下一瞬,兩隻清澈而惱怒的大眼睛就瞪了過來。

司空言剎那怔神,連忙縮回手,立即閉上眼。

幼稚,他怎麼能這麼幼稚。她幽幽掃過男人秀挺的鼻樑,抿嘴一笑,捏住了他的鼻尖。

“別鬧。”司空言打落她的爪子,將她的手塞回被子裡,蓋好。

南辰盯著他,忽然問“你和多少個女人睡過覺。”

“你是第一個。”

撒謊,南辰冷笑,語氣不由得惡毒起來,“是麼,那你不正常呀,別跟我說你還是個處兒,還是,你對女人壓根就不行?”

司空言的神色恍惚間凝固,隨即眯起眼,交錯的眼睫遮住眸底的光,他抿唇靜默了片刻,最終將萬千洶湧而過的情緒,化成兩個字,“睡覺。”

他不想辜負了她的信任。

“哼。”南辰腹誹假清高,今天非扒了他的人設不可,於是打了個噴嚏,見司空言閉著眼沒反應,又狠狠打了一個,抽抽鼻子。

果然湊效,狹長鳳目倏忽睜開,司空言問,“怎麼了?”說著,手覆上她額頭。

“沒事,可能有點感冒,你離我近一點唄,我有點冷。”

司空言往她那邊湊湊,剛想抬手摟住她,一具柔軟纖細的身體,驀然撲入他懷中,令他心跳登時漏了半拍。

南辰將臉埋進他的胸膛,來回蹭著,眼神卻陰惻惻的,看你還能裝多久。

司空言怔忪半晌,才輕輕抱住她,沉聲,“別動。”

南辰哪裡肯聽他的,必須頂風作案,蹭夠了抬起頭,用指尖在他胸口畫圈圈……

司空言深吸口氣,感覺理智隨時要掉線,他一把捉住南辰的指尖,垂眸望她,嗓音已透著暗啞,“別再鬧了。”

南辰抬眸看他,陰翳之色一掃而光,“我再問你,你上過多少女人的床,實話。”

“只有你一個。”

司空言聲色堅決,頓了下,“不信?”

南辰冷颼颼一笑,心底竟有種莫名失落,他終是不肯與她講實話的。突然覺得挫敗,她到底在傻乎乎的幹什麼,他就是一個玩弄女人的高手,又怎麼會為了她卸下偽裝。

欲擒故縱的精髓,莫過於此。

她想著,就要從他懷裡退出去。

驀然,一隻有力的大手扣住了她的後腦,隨即兩片溫熱的唇覆上來,封住了她欲脫口的話。

她瞪大雙眼,眼前是司空言深不見底的眸光。

他沒再像之前那樣,過家家般的咬她,而是很熱烈的吻著她。

逐漸變得急促的呼吸糾纏在一起,他的氣息灌入她的肺腔,像某種易燃的化合物點燃她的靈魂。

唇齒間溢滿他熾烈的溫度,南辰因為呼吸不暢而感覺陣陣眩暈。

突然,她意識到了什麼。

那感覺清晰無比,讓她瞬間方寸大亂,極度慌張。

完了!她這是要玩火自焚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