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說“這些是我和我哥哥小時候玩的。”

南辰迷惑,驀然回想起他站在畫前那種失落又委屈的神色。

“那你哥哥現在?”

司空言沒回答,冰雕般的面容看不出任何情緒。

半晌,他忽然說“那天許下的願望,並沒實現。”

南辰思索著他的話,能夠看出,他應該很想念他的哥哥。而能阻隔這份想念的,貌似只有生死。

她沒再往下問,蹲在地上拿起一個塑膠士兵。

“我聽過一個故事。”南辰說,“有一天,玩具箱裡陳舊的塑膠小兵們,哭喊著問他們的主人,‘請問你見過我們的將軍麼?’主人搖頭。小兵抹著眼淚說‘他是不是犧牲了?我們好久好久沒見到將軍了。’聞言,主人也哭了,他說‘你們的將軍沒有死,他只是長大了。’”

南辰說完,莫名的笑了下,放下玩具,站起身。

卻見司空言正出神的盯著她,夜眸沉沉,仿若藏著萬語千言。

驀然,他上前一把將她摟住,很用力,似乎想將她嵌入自己的身體一般。

南辰被他摟得透不過氣,兩人的身體緊密相貼,她感覺到了他略顯急促的心跳。

可不知為何,南辰覺得,這心跳如此悲傷。

以至於,她一時竟忘了自己的立場,就任憑他抱著。

半晌,司空言才鬆開她,微一勾唇,望著她的眼中充滿回憶,“他叫司空雲。”頓了下,“他也畫畫。”

隨後男人帶她出了房間,鎖上門。

南辰剛要走,卻聽他說“能,陪我呆會兒麼。”

她沉默了片刻,點點頭。

司空言的臥室堪比總統套房,那隻饞嘴狗正趴在舒適的窩內,看來藥性還未發作。

外間擺著一張足夠三人睡的大床,雪白的被褥很是整潔,絲毫沒有單身男人常見的慵散。深灰色調的茶几後是同樣冷色系的沙發,陳設簡潔。

橙黃色的燈光彌散開一抹氤氳的氣息,兩人在沙發上落座,司空言疊起長腿,質地柔軟的黑色睡袍勾勒出他硬朗的身形,他靠在那裡一言不發,眸光深邃,似乎還沉浸在方才的回憶中。

南辰偷偷瞟著他,微敞的衣襟內男人精瘦的胸膛若隱若現。鎖骨線條突兀粗獷,渾身充滿一種內斂的力量感。

五分鐘,十分鐘,十五分鐘……房間內始終安安靜靜的。

司空言目視前方,既不看她,也不說話。

果然就是待著……

南辰起初繃緊的神經此時徹底放鬆下來,清清嗓子打破岑寂,“今天謝謝你。我明天一找到房子就走。”說著她急忙從兜裡掏出銀行卡,“欠你的錢我這兩天就還。”

司空言側頭,目光落在卡上,“你拿著用。”

“這怎麼行,不行不行。”她抓起他的手,攤開,強制性的將卡拍到他手裡。

“可你拿什麼租房子?”

南辰手一僵,差點就穿幫了,暗暗又樹立了一遍人設,生生把卡抽了回來,“那我一起還你。”

司空言只是嗯了聲,暗色的眸子驀然望向她,隱隱波瀾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