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辰懷著這種悲慼的情緒,快步離去。絲毫沒覺得自己思想幼稚。

曾幾何時,她和司空言是最最要好的,最最親密的。

現在他的老戰友歸隊了,她默默站到了一邊。

如果司空言知道她的小腦袋瓜里正想著這些沒譜的,非得無語到昏迷。

但南辰就是有種深深被排擠的錯覺,以至於她對白羽的仇恨值都降低了,滿腦子都是司空雲那張該死的妖嬈的臉。

還擺出家長的姿態跟她講大道理,雖然他說的沒錯。

南辰一腳踢飛路邊的空可樂罐,發出叮叮噹噹一通亂響。

突然,她腳步一頓,猛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是開車來的…

司空言發資訊說,讓她路上小心。既沒問她去哪,也沒讓司機開車送她。

南辰真切的感受到兩人之間拉開的距離,彼此都在小心翼翼的尊重著對方的自由。

她開車在城裡轉悠了幾圈,不想聯絡任何人,天色徹底黑下來後,回到自己居所。

在幽深衚衕的破敗民房裡,黃埔千枝沉浸在與愛慕之人重逢的喜悅與感動中。

她買了一整箱可樂放在冰箱,還省吃儉用買了一條香菸,雖然不是司空雲抽的牌子,但外形極其相似。

司空雲坐在破舊沙發上,喝可樂吸菸。

小枝坐在對面小凳子,雙手托腮看他,滿眼都閃爍著幸福星光。

「要是我不來,你這煙豈不白買了。」司空雲優雅吐出一個菸圈說。

「我相信前輩一定會來,從沒想過要是。」

「就這麼信我?」

小枝用力點點頭,「前輩說的話一定算數。」

司空雲心底莫名欣慰,能夠全心全意的去相信另一個人,並被別人全身心相信著,這種感受十分難得。

「前輩和最恨的那個人重歸於好了。」司空雲望她說。

「那太好了!前輩就有弟弟了對麼?」

司空雲點頭。

「前輩有小枝,還有親人,在這世上就不再孤單了。」

司空雲默,傾身彈彈菸灰,「可他很纏我,就像個小孩拽著我褲腿跟我說「爸爸,我餓了」,一天要說好多遍。」

小枝哈哈的笑,「前輩弟弟多大呀?」

「比我小一歲。」

「那也是大人了,我知道了!有句話說長兄如父,雖然前輩和他只相差一歲,但在他心裡,一定是把前輩當作父親來看的。」

司空雲連連搖頭,可千萬別這樣…他會瘋。

他說,「我不想再傷害他,但必然還是會傷到他。」

小枝問,「為什麼這樣說?」

「因為我不能一直留在他的生活裡。」

「為什麼不能?」

司空雲沒回答,轉而問,「小枝有多依賴我呢?」

小枝說,「我不依賴前輩,這樣說有點難為情,但我覺得我和前輩是相互守護的關係。小枝要先讓自己變強大,這樣才能擁有一顆堅固的心,然後讓前輩住進小枝心裡,就不會再受風吹雨淋。」

司空雲一笑,「小小年紀都哪學來的。」

「書上看的。」小枝衝他伸下舌頭做個鬼臉。

司空雲說,「倘若有一天我從小枝的生活裡消失了呢?」

小枝說,「我相信前輩總有一天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