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白河門的宗堂依舊籠罩在一片薄霧之中。一切靜悄悄的,山下外門弟子們戰戰兢兢的準備好車馬,等著自家的門主大人和核心弟子帶著禮物前往北仙門。

一個面色慘白的青年走了出來,呵斥道:「都散了吧!門主說了,宗堂會押送那頭大妖直接去往仙門獻禮,這些禮品俗物……門主高興,讓你們就地分了吧?就當做是山門的恩典了……」

一個個外門弟子面面相覷,看了看身後大車上拉著的靈藥金銀和蒐集來的一些古物書畫……

一個輩分較高但資質挺差的年長弟子恭恭敬敬的拱手問道:「分了?這可是準備了許久的禮物……我等……」

「讓你們分了就分了,你做主就行了!這些東西,和咱們門主準備的大妖禮物相比算得了什麼?別廢話了,趁著門主開心、你們也算是沾點光!」

話音一落,一堆衣著寒酸的白河門外門弟子和僕役全都兩眼放光流著口水看著這三大車禮物。那老外門弟子恭恭敬敬的躬身施禮對著霧氣繚繞的內門宗堂拜道:「弟子拜謝門主大人恩典……」

青年冷哼一聲高傲的轉身上了山,走進霧氣之中消失不見了。

破碎的大門裡面,兩個枯瘦的半步八境大妖惡狠狠的一腳剁碎了白河門門主的首級,兩眼通紅的對盤坐在一隻椅子上的小黑胖子臥龍說道:「為什麼不讓我們把白河門的宗堂屠光?只殺了這老東西和這一堆長老供奉,洩不光我們的心頭之恨!」

臥龍點點頭:「有異議?」

一個瘦子剛要開口,另外一個趕緊拉了他一把:「不敢不敢!讓前輩看笑話了,畢竟這口氣咱們兄弟兩個忍了幾十年了……前輩,接下來咱們要做什麼?」

臥龍呵呵一笑:「你們老窩裡面可還有家眷後代?」

那個哥哥慘然一笑:「前輩,族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死於非命……我們早已心灰意冷,不敢再繁衍子嗣了,那座小山頭之上只有幾個僕役精怪,也是整日提心吊膽躲躲藏藏的過日子,沒有什麼親眷了。」

「那就好,你們兩個和我走一趟覆水島,不過要改頭換面一番……」

瘦子哥哥皺眉道:「我們一身的妖氣,如何過得那仙門大陣?」

臥龍捏起那枚蜃珠:「就靠這個,通靈蜃珠這種寶物、在他們人族手裡和在我妖族手裡怎會是一般作用?哈哈……挑四個昏死過去的白河門弟子,咱們也去仙門獻禮祝賀一番……」

「是,屬下遵命!」

那座不算太大的敬亭山下,一隻小小的茶水攤子裡、生意很是冷清。

老闆兼小二的老漢給桌旁的少年倒了一碗山棗野茶,少年聞了一下山棗的香氣滿意的笑了笑。

「小英雄是獨自走江湖的武夫吧?敬亭山上本也有些山上人物,只不過這幾日趕上北仙門的慶典,所以都去獻禮觀禮去了。」

少年搖搖頭:「只是遊歷路過而已,沒什麼要去的地方。」

沒一會兒,頭上突然閃過一隊人影,茶攤老闆趕忙躲到了攤子後面不敢露頭了。

呂不煩抬頭一看,微笑一下閃身就消失了,只是在桌子上留下了一小塊銀子。

四個面色呆滯的白河門弟子各自手持一條黑色的法寶鎖鏈,鎖著一個一身強悍妖氣卻面色蒼白的中年漢子。

一個面色微黃眼神狠辣的修士帶著兩個隨從站在山崖之上看著面前翻滾的雲海正在沉思。

一聲輕咳,一個一身藍色蟒袍的太監面色冰冷的走了出來。

「各位仙師,這裡是大晉皇子殿下的行轅所在,若是求見還請拿出拜帖……若是無事還請儘快離開吧!」

老太監一身強悍的武夫罡氣,冰冷陰寒無比,面對幾名疑似六七境的修士居然毫無懼色。

片刻之後,老太監似乎差距到一絲不對勁,神色愈發冰冷,剛要抬手召喚暗中的宮廷侍衛出手,卻見那黃臉的高境修士居然一揮手……「沒啥看頭,我們走!」

七個人押著一個境界強大卻氣息虛弱的妖族就這麼拔地而起消失在雲海之上。

老太監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半天也沒搞清楚這幾個闖入敬亭山的不速之客到底是什麼意思。

一個六七境的宮廷高手現身而出,在老太監身後輕聲問道:「陸中官大人,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來路?」

「咱家也不清楚,莫名其妙的人……肯定有不妥之處!派人跟上去悄悄地看著,看看他們到底是什麼來路!皇子殿下不在,我們不要打草驚蛇。」

「是,屬下得令!」

北仙門覆水島的宗堂山頭,一個站在院門的青年修士抬起手接住了一隻紙鶴符籙,側耳傾聽一下後便起身快步來到一間靜室門外。

「副宗大人……外門傳了訊息過來,那一向依附於我外門的白河門門主今日來我北仙門獻禮、竟然帶了一隻身受重傷的七境大妖做禮物!」

秋雨副宗正盤坐在一隻榻上養神,聞言皺了皺眉:「知道了,這個時候獻什麼大妖……無事生非,多此一舉。讓他們不必招搖了,直接去仙鼎島領一些上品丹藥就是了,也別虧待了人家。」

「是,弟子這就去安排,定會讓那白河門的門主滿意的。」

「嗯……」

大晉皇子司馬秀乘坐一隻浮空舟正返回敬亭山的落腳處,浮空舟不大、司馬秀的身邊只有那個中年太監和四名內廷侍衛跟隨。

此外就只有操控浮空舟的兩名三境修士和兩名僕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