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不煩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在下確實是太華宗瓏城峰的護山供奉,此次前往天都城去尋人辦事,途徑此地就來探望一下當年一位在南疆為縣令的清正長輩後人,姓周。這也是我一位老前輩多年的心願,所以我一路尋訪來了此地。」

老頭一枝梅坐在路旁的石頭上想了想:「姓周,先人做過大晉的縣令……哦,我想起來了,你說的莫不是那被禁足的周正言?」

「前輩認識那位周縣令的子嗣?」

「好像就是他,聽說老夫子要讓他回家了,一是躲避一下澠池書院的劫難二來是他的家人似乎遭了難……唉,儒家沒落許久,官府也指望不上!可那周正言小夫子卻一心想陪著書院一起赴難,好像還跪在書院裡呢……是個好孩子。」

呂不煩皺了皺眉:「我和我家前輩極為欽佩周老縣令的為人,若是他的後人有難處,能幫忙的我一定會幫忙。」

老頭一枝梅斜著眼睛看著呂不煩:「你這身份倒是可以唬唬人,可你敢打著太華宗的旗號行事嗎?老頭子可知道,仙門規矩森嚴與天下勢力的關係那是千絲萬縷牽扯極廣,周小夫子可是要陪著澠池書院一起赴難的,你可敢?」

呂不煩笑了笑,點點頭。

一枝梅撇了撇嘴:「區區一個初入中三境的小修士,怕也當不得什麼用處,算了算了……你過去吧,要是能勸得那周正言離開澠池書院也行,畢竟老頭子也沒把握攔得下那夥人,給書院留點種子也是個好事。」

呂不煩聞言問道:「到底是何人與這與世無爭的書院為難?三生石又是什麼東西?」

「就因為你的長輩與那周縣令有舊你就敢管這等閒事?小子,看不出來你還有一腔俠義血性呢?三生石並不算是什麼天材地寶,但也算得上是遠古遺物。據說是澠池書院第一代山主從人間界一處秘境中得到了一件東西,被老山主刻成了一座石碑,上面是儒家的古訓。」

呂不煩點點頭:「儒家沒落已久,那些人到底是看上了什麼?」

「有傳聞,三生石可明見三界魂魄所歸,銘記因果報應的神妙,可幾百年了……從未有人見證過這些虛無縹緲的事情,此物對澠池書院而言其實就是一件傳承信物而已。這些夫子一個個窮得叮噹響,就剩下一肚子道理了。原本那夥人出了一萬靈石的價格來買,夫子們哪裡肯賣?結果就落得個這樣的局面。」

「到底是什麼人要這有名無實的三生石?」

一枝梅呸了一口:「一夥子下三濫的腌臢貨色,有個浩然宗外門的掛名名頭,聽說和京城邙山的金波府也關係密切。」

呂不煩想起來了,當初在雲夢大澤的澤珠島上,那個潘校尉的女兒潘美……似乎就是這個金波府的密探武夫。

「小子,還敢摻和嗎?」

呂不煩笑了笑:「看看再說……」

綵衣老人撇了撇嘴:「走罷,老夫送你過橋。」

兩個人走到那對弈的兩個老人旁邊,呂不煩發現這兩個活生生的人居然也是式神符籙!

侍立在旁邊的那個童子卻抬起頭來看了看呂不煩,綵衣老人說道:「來尋周立言那小子的,太華宗的一個護山供奉!」

「餘老賴,你能不能靠點譜?現在引這些不知來路的人進書院,你就不怕把那幫老夫子害死?」

叫餘老賴的綵衣老人怒道:「輪得到你這長不大的歪嘴葫蘆說三道四!一邊去……」

童子也不搭理他,看著呂不煩說道:「貧道胡路,敢問道友如何稱呼?」

呂不煩拱了拱手:「在下呂不煩,見過胡前輩。」

「去吧,澠池書院已經封山,輕易不要鬧出什麼動靜來。」

「道長放心即可。」

一旁的餘老賴突然伸出手來,一把就探入那對弈老者的後背之中然後從這式神體內拎出一壺酒水……

童子胡路怒罵道:「餘萊子,再折騰老子的式神老子就跟你沒完!」

餘老賴喝了一口美酒,嘖嘖道:「小氣吧啦的,好好看門吧你。」

帶著一臉好奇之色的呂不煩踏上廊橋,仔細一感知、呂不煩卻發現這廊橋居然已經是一座靈力隱晦流動的殺陣了!看來這二人為了保護澠池書院倒真是下了不少功夫。

「餘前輩,到底是什麼人什麼門派要對書院不利?」

「華陰縣北三百里外有座天瀾谷,裡面一座仙道道觀佔據著方圓六百多里的千峰山,門徒數百門主是個七境的修士。在這西鎮華山一帶也算得上是名門大派了,只是那門主路子不正、靠著丹藥硬生生堆了一個上三境的墊底修為……求這三生石是因為聽說那大晉的新降仙尊最喜歡蒐集上古遺物,想拿去討好那鎮守仙尊求個再進一步的法門。」

呂不煩聞言哼了一聲:「這是羨慕劉氏仙門的地位了,」

綵衣老人餘老賴呸了一口:「提那一夥腌臢貨色幹啥?平白無故惹人噁心。」

一條石板路,步步殺機。各式式神傀儡如那林中隱士山中山民一般悠閒的或坐或站。

呂不煩還是頭一次見到這式神傀儡,不由得很是好奇,不過卻按耐住了心思沒有過多詢問。

餘老賴瞥了呂不煩一眼:「仙道仙門,一直很是鄙視這儒家式神符籙,你覺得如何?」

呂不煩點頭說道:「我覺得這式神倒是奪天地造化之物,很是神奇……但若能開口說話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