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月先是愣了一下,下意識地要去找那個最先出聲的人,但是上官璃早已經隱進人群裡。

等她再分過心來注意場中情況的時候,恭王府兵和守衛軍已經混作一團了。

上官月終於維持不住高貴典雅的王妃形象,目光恨恨地看向高庸。

“高大人,你這是要幹什麼?”

高庸裝傻充楞。

“側王妃剛才不是讓守衛軍動手嗎?這幫也不是,不幫也不是,哼,難道側王妃以為我這刑部是鬧著玩的地方嗎?”

說完不管上官月已經黑成了鍋底的臉色,拂袖而去。

藏在人群之中的上官璃遠遠看著這場鬧劇,聽高庸和上官月的對話,把上官月放出來是皇上下的旨?

可是之前他不是不管這件事嗎?

上官璃自覺自己不是個陰謀論者,但是剛有了契索金那件事,現在又是上官月出來。

她很難不認為這是皇上在敲打她。

圍觀的人群漸漸散了,上官璃也跟著隨便找了家茶攤坐了下來。

她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仔細想了一遍,然後後知後覺出來幾分兇險。

第一天見到契索金,他提到過一個人聽了都會自殺的秘密。那個秘密被驚雷聲掩蓋,她沒有聽到,只看到了一點不成語句的嘴型。

唇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算是她,如果不全神貫注地盯著看,也會下意識地忽略過去。

她雖然不會對契索金說的話全盤信任,但是“聽了就會自殺”的秘密,怎麼看都像騙三歲小孩的鬼故事。

那個人真的會拿這麼淺顯的謊言來嚇自己?

還是說,其實這句話是另外一種理解角度,不是聽了會自殺,而是聽了會死。

上官璃捏了捏手中的茶杯,眼神忽地涼了下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上官月的事情就說得通了。

她若死在了有馬驛站,一了百了。她若沒死,就放上官月出來給她找麻煩。打的一手好算盤。

她垂著頭坐了片刻,茶漸漸涼了下去。片刻後,她再抬起頭來時,眼神已經恢復平靜。

既然皇上做出了這個動作,那麼想必是自己無意間擋了他的路。理由是什麼暫時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是個寬宏大量的人。

暫時奈何不了皇上,你的寶貝女兒也不是不行。

上官璃勾了勾嘴角。

三天後,皇宮裡炸翻了鍋。說是長樂公主鳳司瑤臉上忽然起了疹子,一層一層的,看上去分外恐怖。

太醫去看過了,只說是溼疹,開了一堆藥方子,好幾斤的藥水灌下去,不僅不見好,還加深了那些溼疹的顏色。

原本只是淺淺的肉色,這一下直接變成了存在感十足的棕褐色。

這可把鳳司瑤嚇壞了,整天又哭又鬧,直接給皇上急出了偏頭痛。

也不知道什麼原因,皇上這次沒有召上官璃進宮。

上官璃本人樂得清閒,她隨手挑了點魚飼料,扔進了單獨開出來的一個一米見方的笑池塘裡。

紅滾滾的鯉魚爭相擠了過來,擠成了一朵碩大的紅花。

“上次給你的那些藥方,都做出來了嗎?”

蓮垂手站在一邊,手裡抱著幾個小盒子,看上去像是被家長罰站的小姑娘。

她將手中的盒子擺到了石桌上。

“除了那味用料最複雜的百花露,別的都成功了,這是做出來的樣品。另外郡主所料不錯,明輝堂一開始還跟著我們買,但是因為這些藥材昂貴,他們也難以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