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璃沒栽進河水,卻落進了一個好像比河水還要冷的懷抱裡。

那人伸手環住她的腿彎,打橫將她抱了起來,然後一陣風聲呼嘯而過,她被輕輕放到了一塊石頭上。

“……軒轅夜?”

失蹤了半個晚上的軒轅夜現在也顧不上回答她的問題,伸手搭上她的脈搏,還沒看出個什麼名堂,先被手下人身上火一般滾燙的溫度嚇了一跳。

“扶,扶我起來。”

上官璃現在感覺五臟六腑好像錯了位一樣,身上的力氣流水一般散去,意識漸漸開始模糊起來,但是傷口處的疼痛卻越來越烈。

她咬著下唇,咬出了一條蜿蜒的血線。

軒轅夜從未見過她這個樣子,眼底的漆黑沉了又沉,動作輕柔地將她的腦袋靠在了自己的胸口,語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許多。

“你受了內傷。”

“是啊,咳,你乾的。”

軒轅夜好像根本沒聽見這句話,沉聲道。

“我替你療傷,但是這個過程中你必須保持清醒,一旦出了岔子,性命不保,明白了?”

最後三個字,他的聲音忽然緩了下來,像是一片輕飄飄的羽毛砸在了她的耳膜上。

“等,等等。”

上官璃指了指自己的傷口處,她覺得今天肯定是流年不利,不僅倒黴還烏鴉嘴,那根箭確實讓她傷口感染了,用通俗易懂的話說,就是破傷風了。

這個世界的人雖然沒這個意識,但是天璇在用藥方面是宗師級別,估計是在眾多的病例中摸索出了這方面的知識,所以除了金瘡藥,他應該還用了類似百喆這樣可以抑制傷口感染的藥草。

這對普通人來說沒問題,但是對現在的上官璃來說不行,因為她臉上的偽裝是用瓣鱗花做的,兩種藥物正好相剋,用在一起不僅沒用,還成了毒傷。

再加上一熱一冷的環境,還遇上了軒轅夜這個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的在吹笛子的時候還要帶上內息的人。

種種因素加在一起,傷勢一起爆發,直接把她炸得全無反抗之力。

“得,得先解毒,才能治內傷。”

“你廢話這麼多,到底怎麼治?”

軒轅夜臉上的面具已經摘了下來,一張好看得一塌糊塗的臉上被寒冰蓋得死死的,唯有眼底跳動著一團生生不息代表惱怒的小火苗。

“咳,給我洗臉。”

上官璃嘴唇泛白,實在是疼,她都有心想一口將下唇咬個血肉模糊。但是她還得把話說完。

“長楓居,你見過的。”

軒轅夜什麼都沒說,幾乎是在“長楓居”三個字出來的時候就立馬薅下了她腰間的袋子,從裡面拿出了上次她在他面前使用過的藥水,抹了她一臉。

然後又單手將她抱到了河邊。

被糊得睜不開眼睛的上官璃模模糊糊地想,這人不會直接把她的腦袋按到河裡洗吧?還真有可能是他能做出來的事。

忽然,輕柔的觸感從額頭傳來。

她艱難地撐著一把快被燒壞的腦子做出“愣了一下”這個高難度動作。

軒轅夜甩開左手溼透了的袖子,又用另一邊將上官璃溼漉漉的臉擦乾淨。

星光下,沒了遮擋,她的臉色白得跟紙糊的一樣,泛著令人心驚的青色。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