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璃半垂的眉眼沒有什麼變化,搭在皇上手腕上的手指也縮了回來,聞言淡淡道。

“多謝陛下關心,還沒有。”

“朕若是沒記錯的話,四月十七就是邵陽十九歲生辰吧?”

上官璃心中一緊,怎麼這皇上還抓著這個話題不放了?

但是她仍舊是做出了受寵若驚的神色。

“陛下記得,是邵陽的榮幸。”

皇上眼底露出一絲懷念的神色。

“當年你剛出生的時候,朕還抱你去放過風箏呢。”

剛出生放風箏?上官璃嘴角抽了抽,有她在場是真的,但放風箏的應該是另有其人吧。

是齊意?

“罷了,你先去處理一下傷口吧,等回到行宮,朕再為你論功行賞。”

“那邵陽就先謝過陛下了。”

她站起身來,沒去看鳳司宸和鳳司北兩兄弟。

上官璃在人群聚集地轉了一圈,沒看見上官步。

她心裡微微一沉,找朱言順要來了一匹馬,還沒往前走兩步,就被人拉住了另一段韁繩。

是神出鬼沒的軒轅夜。

不等她說什麼,他悠悠道。

“天璣已經帶人去搜尋剩餘的人了,現在霧氣已散,如果大公子能堅持到現在,當不會有事。”

上官璃看了他一眼,這個人好像無論身上有多少傷都是一個表情。剛剛皇上不過寥寥幾語,其中兇險卻不亞於這場紅霧。

雖然軒轅夜的安排已經做得足夠嚴密了,但是皇上心中想必還是對禁軍沒有第一時間支援進來這件事耿耿於懷。

試想,一介帝王身處險境,生死未卜。他的臣子卻在外面安然無恙,排程這排程那,至少在表面上看來好像軒轅夜並沒有把皇上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即使這只是一個一閃而過的念頭,即使軒轅夜可以拿出很多理由來辯駁,但人心中的疑慮,一旦紮下,便再難根除。

更何況皇上忌憚軒轅夜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如果剛剛軒轅夜在皇上面前表露出半點異樣,比如他將目前京城的情勢說的頭頭是道,估計皇上能當場翻臉。

但是這些驚心動魄在他身上都看不出來,這個人好像一汪看不見底的深潭,什麼動靜落下去都激不起一點水花。

上官璃沉默了片刻,覺得自己的思緒好像有跑偏的傾向,連忙手動拽了回來,嘆了口氣道。

“我知道,但若是有格外嚴重的,我能第一時間處理。”

就算現在紅霧造成的毒傷不會再進一步惡化,但是若是毒已經入侵到肺腑心臟,若沒有及時處理,也是個完字。

“王爺,我回來了!”

天璣的身影忽然從林中冒了出來。

“基本都已經打掃完畢了,獵場內還活著的人都已經帶了回來。”

上官璃有些吃驚地抬起眼眸,正好撞上軒轅夜含笑的眼睛。

“現在不用了出去了。”

天璣三兩步來到了軒轅夜面前,先行了一禮,有些艱難地將臉上大大咧咧的笑容給剋制了下去,儘量沉穩道。

“王爺特意關照過的那人還活著,活的還挺好,就是有些過於聒噪了。”

她話音一落,上官璃就聽見了一聲中氣十足的哭聲。

“三妹!嗚嗚你可來了,你都不知道我差點兒死在這破地方!我都說今年流年不利不適宜出門,爹非要……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