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伕十分上道地背起提燈人往案上搬的時候,上官璃感覺自己落在自己臉上的目光越來越難以忽視了。

她終於忍無可忍地轉了過去。

果然見軒轅夜正聚精會神地盯著自己看,手裡還提著從那個倒黴提燈人手裡扒下來的燈籠。

“夜兄對我的臉有什麼不滿意嗎?”

現在才想起來是不是晚了點兒?

軒轅夜卻是單手撫上了白玉石一般的下巴,骨節分明的手映著近距離的燈火,他一身的鋒芒似乎都變得柔和了一點。

他遲疑著說道。

“之前沒發現,現在才看見,姑娘的臉挺好看的。”

上官璃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但是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自己臉上的毒斑都集中在上半區,所以她做偽裝的時候也從一而終。

現在那些毒斑剛好被擋住了,露出的是她原本模樣的下半張臉。

雖然心中嘆了一聲大意了,但是她也並不慌亂。

“我還以為夜兄對姑娘家的容貌沒有追求。”

不然做什麼見天地在她身邊晃悠?

軒轅夜聽見這話微微睜大了點眼睛,似乎很是震驚。

“這話我可從未說過,我只是說過姑娘的樣貌很好。”

上官璃無語。

這空當,那船伕已經回來了。

但是經過那一跪後,他的腰好像再也直不起來了一樣,生怕自己的腦袋出現在兩人的平行實現之內。

“兩,兩位客人。是現在走嗎?”

軒轅夜點點頭。

然後這船伕就屁顛屁顛跑去撐船了。

月涼如水的深夜,一隻木船緩緩地分開河水,往未知的地方行去。

上官璃將揹包往屁股下一扔,然後坐了下來。

她抬起頭,明明白日裡還是灰濛濛的天氣,到了夜間卻晴了。一彎新月遠遠地掛著,星辰看不見幾顆,但也散發著獨特的光芒。

視線再往下一點,軒轅夜靠著木船的船篷,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他那支久未見過的竹簫,並不吹,只是放在手中把玩。

在上官璃這個角度看過去,他好像站在水天相接的遠處,縹緲得有些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