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昨兒新近過門的永安公主,此時還能在定國公府見到哪位眼生的小婦人?

“王夫人,這是永安公主。”

程紫月慣來看不慣這位王夫人的作為,不過她嫂夫人為人乾淨利落,深知自個母親脾性,在世時壓著王夫人,不允她多作妖。

如今嫂夫人一朝逝去,這王夫人沒人能治得了了,這會子又來興風作浪了。

程紫月一點明永安公主的身份,王夫人故作姿態地便要見禮,被永安公主扶了一把。

永安公主不會說話,只得搖了搖頭,京香忙道:“王夫人,公主殿下說,您不必多禮。”

“不可不可。”王夫人推開了永安公主的手,轉而一把將一直躲在自個身後的女兒拉了出來,“老三啊,快,給公主殿下見禮。”

比起王夫人,王冬嬋苗條了一圈兒,方才一直站在王夫人身後,她們幾人竟是沒察覺。

這會兒被她母親拉了出來,她是一臉為難,隨著母親,怯怯地同永安公主見了個禮。

“見過公主殿下。”

永安公主見狀,搖了搖頭,伸手輕抬了她手臂一下。

她會意,就要站直身子,哪裡料想王夫人直接朝她怒斥了起來?

“沒規矩的東西!真是一點比不上你姐姐!公主殿下沒吱聲呢,你起來做什麼?”

王夫人此言一出口,廊下諸人盡皆變了面色。

永安公主心知,王夫人這是明裡暗裡恥笑她是個啞巴呢。

她委實沒有想到,光明磊落如定國公夫人,如何就有這樣的親孃?

程紫月也沒想到王夫人竟如此膽大包天,公主也是她能譏諷的?

“王夫人,聽說您病了,合該我這個做小輩的來看您的,何苦您大老遠來?這不,說話都是糊里糊塗的了。”

程紫月是實打實的大家閨秀,永安公主萬沒想到她說話也這般厲害。

永安公主略一思忖,微微抬手,招來京香。

“去給王夫人請個大夫來。”

京香會意,笑眯眯地回身將永安公主這話給傳達了。

王夫人今日敢如此肆意妄為,無非就是聽說這啞巴公主好欺負得很,就是自個母后也是極為不喜她的,認定了她軟弱可欺。

她終究是忘了,人到底是嫡出的公主,豈容她一個小小婦人造次?

這不,眼瞧著人永安公主要請大夫來,她一下就慌了。

王冬嬋見狀,忙矮身告罪。

“家母胡言亂語,多謝公主殿下大人不記小人過,還願意請大夫來給家母治病,只是家母這病是由……家姐而起,心病,也不好醫治。”

王夫人一雙冒著精光的小眼睛滴溜溜一轉,就哀哀慼戚地扯著大嗓門說了起來。

“我苦命的孩兒啊,年紀輕輕地,怎麼就這樣去了啊?讓為母白髮人送黑髮人……”

王夫人不提定國公先夫人,永安公主還能硬下心腸,這一提,她不免也起了惻隱之心。

她是敬佩她的。

王夫人見永安公主沒甚作為了,心頭有了計較。

“這就算了,你怎麼忍心就留下個小娃娃,日日夜夜哭著喊娘……”

“外祖母……”

成玉此時被陸暘牽著站在院子裡,是萬分躊躇,一時不知是不是該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