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心走了過去,坐下,屁股剛一捱到沙發,也不知道為何,有種說不出來的恍然,她沒有太多的機會同一個男人如此的接近著,除了楚律一個人,而楚律給她的記憶,都是存在於痛裡面,以至於現在她回想起來,好似眼淚多於歡笑,就算是那些笑,也不過就是某一個男人精於算計的產物。

連自己的感情都可以算計,那麼,他還有什麼是不能算計的。

可是高逸不同,他不喜歡算計,不過,也不是沒有什麼心思,雖然她還不瞭解這個男人,或許他並不是一個純好人,畢竟之於一個人而言,自私便是打從孃胎裡面便是帶出來的。但是,他卻可以是一個有自己的主見,卻也是有堅持的男人,當然,他能算的上意義上面的好人。

夏若心命不好,當年她遇到的精於算計的楚律,而非是從容意正的高逸。

“在想什麼?”高逸像是對小雨點一樣,揉下她的頭頂,可是後知後覺的,就發現他們的動作有些奇怪,不過兩人也沒有露出多少尷尬之意,還有夏若心,這是怎麼了,想到了什麼,如此的出神來著。

“沒什麼?”夏若心笑了,一雙明眸彎了彎,似是有時從裡邊折出一道一道的暖光,盈盈欲滴的清澈著。

高逸也不拆穿她,明明有事的,她卻是不說,自然的,她不想說,他便不會問。這女人的心思過於敏感,急不得,也是逼不得,越急,越逼,越是適得其反。

“胳膊給我,”高逸溫然一笑,天生上揚的唇角十分有親和力,也難怪選這樣的一個職業,最起碼這樣的長相,不會嚇哭小孩子,夏若心不敢想象若是姓楚的那個男人當了醫生,會不會病人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他給嚇死的。

停,她搖了搖頭,甩掉了腦中這些不應該有的想法,還有,不能再提的名子,不能想的人。

她放在身側的左右無力的一握,然後艱難的抬了起來。

高逸的溫潤的手指按在了她的骨頭上,夏若心本能的一縮,還真是疼。

原來,疼這個東西,是真的不可能習慣的。

“骨頭長歪了,動手術是最好的方案,不過,相當的辛苦,高逸摸著夏若心的手骨,當時這傷是人為的折斷的,也沒有做好後續的治療,現在手骨早就已經長的錯了位,想要自糾正過來不容易。”

“沒關係的,我習慣了,”夏若心真是不在意了,這一隻無力的手,陪了她四年了,她感覺自己的同正常人沒有區別的,這四年來,她用一隻手,不也是給自己還有女兒撐起了一片天,還能同男人搶工作嗎。

高逸放下了她的手腕,然後手指上移,移到了她的臉上,

突然的,夏若心感覺自己的心微微的一悸,那是一種微妙的感覺,很感動,也很感激,原來,這世上,還有這麼一個人,會如此的對她,沒有愁恨,也沒有算計,只有純然的相待。

“我是醫生,要對我的病人負責的,你的病我會幫你治好的。”

“我哪有病的?”夏若心淡淡的笑著,內心一片平靜。

“有,”高逸的表情再也認真不過。

“這裡的,”他指了指夏若心的手,“需要時間,還有這裡,他再是指了一下夏若心胸口的位置,需要更多的時間。”

夏若心的表情一僵,最後似是有道溫溫暖暖的光,從面板滲了進去,而後遊走於了她的全身。

莫名的暖,莫名的……感動。